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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军: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杨海军,男,七十年代生,甘肃定西人,县处级企干,高级政工师,党校研究生,省作协会员,出版有《春天恋歌》《问路宝天》《我的祖国河山游》等100多万字个人专著。多篇新闻与文学稿件被《人民日报》《中国交通报》《中国建材报》《甘肃日报》等采用。参与执笔的定西报系列评论获中国地市报人一等奖,《质量至上的惠民工程》获甘肃省新闻大赛一等奖、《以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推进企业文化生活健康发展》获甘肃省企业党建二等奖、《怀念弟弟》获全国文华杯金奖、《最后的绝歌——爸》获“文采中国”原创文学突出贡献奖、《娘亲的味道》获“文心杯”专家评审金奖,《怀念东中》获第四届“最美中国”一等奖、《井冈红 中国红》获“觉醒时代”2025年原创文学评选奖等。笔尖下的山河路——我与我的文学梦想杨海军我的文学梦,是黄土地里长出的根脉,裹着旱塬的土腥气和土房烟火熏燎的印记。陇中的风,四季不息,刮过定西一道道瘦骨嶙峋的山梁,深沟大壑如祖父脸上犁沟般的皱纹。儿时趴在滚烫的土炕上,目光总被爷爷那半截铅笔头牵动——他蘸着唾沫,在糊窗的旧报纸上一笔一划地记工分。“记”,是我识得的第一个字。原来最朴实的书写,竟能如房顶的椽子,硬生生撑起一个家。儿时碎片与新闻起步识了字,我便像旱地里盼雨的蔫苗,着了魔般搜寻所有带字的纸片:包盐疙瘩的旧报、糊墙的作业本、包红糖的糙纸壳……冬夜漫长,西北风在窗缝尖啸,我裹紧露棉的破袄,借着灶膛将熄的微光,冻红的手指在炕沿浮土里“写”下白日看来的大字:“社会主义建设”、“农业学大寨”。这些斗大的字,硬生生从冻僵的指缝钻进冷硬的童年,在穷得叮当响的日子里,孵出了一星暖光——文字真能凿透土房的沉沉黑暗,把山外的新风,一丝丝带进这闭塞的山窝。文学的火种,在北川小学三年级的作文《麻虎》被高年级朗读时悄然点燃。到了巉口中学,胆气更盛,先在班里办起《新芽报》。学校运动会期间,一篇《巉口中学举行秋季运动会》的报道在乡广播站播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本站通讯员杨海军报道”的声音,每两三天便伴着女播音员的腔调,早中晚响彻乡间,成了小学生竞相模仿的对象。后得学校支持,创办《潮声》校报。坑洼课桌当案板,蜡纸铺开,铁笔划过如春蚕食叶。油墨滚子碾过,字迹在糙纸上晕开,那冲鼻的墨香比什么都提神。头一篇通讯写老校长:寒冬腊月,他踩着结满冰溜的羊肠小道,深一脚浅一脚,挨户劝回被爹娘叫去放羊的女娃。当带着新鲜墨味的报纸在同学手中传阅时,我远远望见老校长独自站在操场白杨树下,粗粝的手指一遍遍、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报上关于他的几行字,镜片后的眼眶泛红。土房里那点模糊的光,骤然在心头炸开——原来文字不单是纸上的墨痕,更是渡人的船,能把泡在苦水里的日子,一桨一桨撑向光亮,并最终汇进自传体小说《三中:饥饿的乐园与青春的微光》。后来在东方红中学,《中学生之友》广播站黄昏的喇叭声咿咿呀呀漫过空旷校园,少年清亮莽撞的嗓音念着同龄人的诗,滚烫句子在暮色里荡开。总有抱着柴禾生炉火的住校生,不觉放慢脚步,竖耳倾听。文字的电波穿透冰冷玻璃,在年轻的心坎上悄无声息架起一座座桥。那时我担任学校第四届学生会秘书长兼“校园之声”广播栏目主编,课外时间几乎全泡在审阅如山的稿件和指导播音上。五六人唯一的办公桌永远堆得满满当当。至今保存的审稿本里,每一笔修改,都浸透着对文字的敬畏,对青春的珍重。也是从那时起,一张张两元、五元的稿费单,像小小的火种,点燃了我与新闻、文学的不解之缘。报社淬火与交通长歌1995年,命运将我引向定西报社印刷厂。凭着一腔赤诚和对新闻事业的热爱,我一人挑起四五年繁重的校对重担,并利用这宝贵平台,开始了大量写作实践。消息如《定西县让教育坐第一把“交椅”》《定西老人扭秧歌庆国庆》《农民业余剧团唱响精神文明重头戏》,通讯如《黄土旱塬崛起一座美丽新城》《走进贾平凹》《余晖托起残缺的爱》《哥哥坐炕头》《旱塬披绿苦行人》,报告文学如《千年药乡传美名,走俏世界尽风流》《第二个春天》《广厦曲》……这些带着泥土芬芳的文字,如捡拾麦穗般,最终攒成了我的第一本书——四十多万字的《春天恋歌》,由甘肃人民出版社于2002年正式出版。命运的浪头再次翻涌,将我卷入交通建设的洪流。在省交通厅工程处,钢笔与压路机形影不离。白天,扬尘蔽日的工地上,看桩基如钢钎一寸寸扎进山岩,手中的笔在小本上“唰唰”疾记;夜里,摊开被高原日头晒烫的图纸,在边角空白处捕捉筑路汉子的心跳。在白兰高速最险峻处,我遇见了《黑脸主任王化平》,记录下他蹲在硝烟未散的石碴堆上,于安全帽内衬专注演算的身影。在宝天高速的壮美画卷中,沉浸式体验催生出报告文学《问路宝天》。六条高速公路的宏伟气象,凝结成通讯《大通道作证》和史诗般的《大道行——甘肃省六条高速公路通车纪实》。这些源自山河脉搏的文字,陆续在《中国交通报》等报刊上找到了回响。公文包的夹层里,还装着另一类“图纸”。在交通系统二十多年,三百多期党员教育简报从我手中淌过,六本两百多万字资料堆成小山。白兰、宝天项目创文明单位时,手中的笔成了夯实地基的夯锤,在皋兰县、麦积区厚厚的黄土里,一锤一锤夯实那看不见却顶要紧的“精神路基”。当十一家施工单位齐挂上“文明单位”红匾,铜牌反射的阳光与压路机新碾的沥青路面一样晃眼,心里也跟着亮堂。这些散落工地、道班、收费站的碎片故事,最终汇聚成另一部著作《白兰运营之声》。熬大夜赶稿时,窗外常飘来苦苣菜的清苦涩味——那是定西荒年活命的滋味。这气味令我猛醒:自己吭哧写下的,哪是什么轻飘飘的赞歌?分明是黄土地里挣命下扎的根须,是压路机碾过冻土时那憋在胸腔的闷哼!书出版那日,老家支书托人捎来一大包晒干的紫苜蓿花,信纸爬着歪扭的字:“认不全字哩,可闻着纸上的土腥气了,好!真格好!”如今书架上,《春天恋歌》紧挨《大道行》,旁立《我的祖国河山游》《问路宝天》《白兰运营之声》等。烫金书脊与一摞摞《建设中的白兰高速》、《决战宝天》工程资料排列如路边的沉默里程桩。柜子深处,省交通厅“优秀信息员”红本、公航旅集团“优秀党务工作者”奖章静静躺着,像大路完工后埋进路基的界石——它们与筑路人安全帽里洗不掉的粉笔印一样,都是山河蜕变的密码,外人难懂,我心如明镜。黄土印记与安全故事2002年从报社调入交通系统,新公文包总不经意蹭到筑路工沾满泥灰、磨得发白的帆布裤腿。在白兰、宝天项目办间奔走,公文包里雷打不动塞着三样:印着“安全生产”的硬壳笔记本、边角磨毛的塑料皮党员手册、半块干得能砸核桃的馍——工地蹲点熬夜的救命粮。一次钻入宝天高速石门滩隧道,正遇塌方抢险。安全帽沉甸甸压着眼皮,空气里满是粉尘与汗馊味。撤到洞口喘气,见一老工人借应急灯昏黄的光,蹲在大石上,拿短铅笔头在皱巴巴烟盒纸背面费力写着。“给孙子回信哩,”他咧嘴一笑,黄牙缝沾着泥浆,“娃问,爷爷,你修的那路,通到天边边上了不?”那歪扭用力的字迹猛地戳中我,土房里爷爷趴旧报纸上记工分的模样霎时浮现。原来路碑冰冷的里程数字,都是这些普通人用滚烫日子一笔一画写成的诗行!2009年任宝天项目安全科科长,我琢磨出“安全故事会”的土法子。岗前培训不讲干巴道理,专讲真人真事:钢筋工老马的安全帽如何替他扛下落石;爆破员小陈的耳塞怎样在震天响里保住听力。一回讲到半截,开挖掘机的张师傅突然举起沾满油污的大手瓮声喊:“杨科!下回…下回能讲讲我么?我婆娘总嫌我回家倒头就睡,呼噜山响…”全场哄堂大笑。这片哄笑声里,纸上冰冷的安全条例仿佛被烟火气哈了一下,骤然有了活人的温度。后来,这些带着机油、汗味和笑声的故事收进《决战宝天》第一、二、三册,书页边还留着工友们黑乎乎的汗指印。山沟记忆与扶贫财富2013年至2017年,我扎进永靖县杨塔村扶贫五年。记忆的根,深扎在这片望不到边的贫瘠黄土地里。扛着省公航旅集团沉甸甸的期望,作为帮扶队长,一脚踩进村口的浮土,心便沉了下去:181户乡亲,95%在贫困线下挣扎,人均年收入仅1926元。山高路陡,地薄如纸。他们眼中的灰暗与那丝不敢言的期盼,像巨石压在我心口。我知道:这次,是要用指甲在这穷山沟里抠出一条活路!破路!烂泥路捆住了乡亲手脚。集团下了大决心!领导们深一脚浅一脚钻山沟,坐土炕问冷暖。终于,5000万元的向韭公路如银带直通炳灵寺!紧接着,600万砸向山顶胜利村的游步道与停车场。我们跑项目、磨嘴皮,蚂蚁搬家般啃下10.4公里的“旅游致富路”!新路基延伸,乡亲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亮光。当最后一段沥青铺就,一位白发老汉蹲下,粗糙的手一遍遍抚摸温乎的路面,嘴唇哆嗦:“通了…真通了…山外的风,吹进来了!”黄土变作柏油,路通了,人心也活了。点灯!守着薄地,缺技术更缺胆气。春寒料峭,农大教授地头开课:黑果枸杞、油用牡丹、枣树嫁接…乡亲们围听,眼神比娃娃上课还专注。试验田里,嫩苗怯生生顶破干硬黄土壳子——那抹绿,悄悄拱开了心头的冻土。特困户杨金莲大姐摸着送到家门口的千斤脱毒洋芋种哽咽:“这籽种…金贵!娃娃书本费,有盼头了!”数月后,她脸上笑容如山丹丹花绽放。暖棚建起,花椒飘香,洋芋蛋成了“金蛋蛋”!每一次地头开课,每一本沾泥的技术册子,都在为山沟积攒底气。暖心!咬牙挤出130万,建起崭新的村委会、广场、卫生室。马大爷站在卫生室门口眼圈泛红:“这下好了,再不用遭罪喽!”暮色中,一盏盏太阳能路灯亮起,柔光洒满小路,也如温热泉水流进心坎。那光,照亮夜路,更照亮人心里的盼头。整街道、引净水、配设备、送温暖…点点滴滴,只为日子更舒坦、更有奔头!五年深扎,泥土也滋养了我的笔。这份沉甸甸的成果,不仅让杨塔、胜利两村甩掉穷帽,更化作了几万字的民情日记。那些摸路的手、含泪的眼、破土的绿、点亮的灯,黄土下的坚韧与迸发的渴望,都成了最鲜活的素材。我们的故事,被省委宣传部拍成微电影《连心路》,登上电视,写入报纸。这山沟里的巨变,这土地上蓬勃的生命力,正是我文学梦想最深沉、最滚烫的源泉。扶贫的财富,不仅是修通的路、鼓起的腰包,更是刻进骨子里的山河记忆与人间烟火,它将成为我笔尖永不枯竭的力量。墨痕灯火与红色金奖在巡察办任副主任那些年,办公桌案头永远堆着两座“山”:左是硬邦邦的工程项目审计报告,满是数字条款;右是软乎乎沾泥带土的散文手稿。一回赶写紧急巡察汇报材料,熬至后半夜头疼欲裂。撑不住时,顺手翻开写到一半的《娘亲的味道》草稿。笔尖描到母亲佝偻着背,在老家土灶台前守着咕嘟冒热气的罐罐茶熬煮的背影,眼眶毫无防备地一酸。抬头揉揉发胀的眼,再看那堆枯燥冰冷的财务数据,奇了,竟从密密麻麻的数字缝隙里,恍惚瞧见挖掘机师傅老刘皱巴巴的医保缴费单——他女儿白血病欠下的债,原来藏在某条违规列支的项目中!后来,那篇带烟火气与人情味的民生监督建议被表扬。那一刻豁然开朗:原来冷硬的公文与温情的散文,恰如一枚硬币的两面,刻着的都是同一物——生活的纹路,百姓的冷暖。这些年,红彤彤的获奖证书攒了不少。可最让我心头温热的,是那本不起眼的旧相册。首页贴着2009年交通厅“宝天高速公路建设先进个人”集体合影,背景是刚贯通、散发水泥味的牛背梁隧道,每人脸上汗水与自豪交织。随手翻过几页,“啪嗒”,掉出一张泛黄发脆的糙纸片——九岁那年,村头代销店软磨硬泡要来的红糖包装纸!纸背面,铅笔头歪歪扭扭写着:“我要当修路的笔”。捏着这小纸片,再看书架上印着自己名字、写满筑路故事的书,鼻尖发酸。原来真用这支笔“修”了千山万水,才懂得当年那冻出鼻涕的娃娃,凭何直觉写下那句话:在陇中这干渴旱塬上,文字与钢筋水泥一样,都是顶天立地、撑起人间山河的硬骨头、铁脊梁!书桌玻璃板下,压着两样“镇纸”之宝:左角是老家带来的父亲当年记工分的旧报纸残片,纸黄字糊;右角是纳木错湖边老阿妈送的玛尼石拓印,经文纹路深深浅浅。每当写稿卡壳,思路如入死胡同,手指总忍不住摩挲玻璃板下这两道迥异的纹理——一道是黄土地千百年风刀霜剑刻下的粗粝掌纹;一道是雪山圣湖边经轮亿万转留下的绵长转痕。指尖微凉的触感如无声提醒:所有打动人心的书写,说到底,不过以点点墨痕,笨拙拓印脚下大地的年轮,拓印那些曾在此哭过、笑过、挣扎过、期盼过的魂灵。这支笔也记录过冷暖人间。新闻报道如《省委书记为宝天高速公路建设者“请假”》(路桥杯好新闻三等奖)、《质量至上的惠民工程》(全省新闻大赛一等奖)、《甘肃远大路业集团“八个一”系列活动迎接建党90周年》(全省公路系统“公路杯”好新闻三等奖),调研文章如《创新机制 强化监督 切实加强远大路业集团项目建设廉政工作》(全省公路政研会优秀论文二等奖)、《以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推进企业文化生活健康发展》(全省企业党建二等奖)……最让我心头沉甸的,是写亲情的文字。《怀念弟弟》是手足离别的剜心之痛,《最后的绝歌——爸》是父亲猝逝后无处诉说的思念,《娘亲的味道》是母亲留在人间烟火里的永恒印记——这些蘸泪写就的文章,竟也意外摘得全国文华杯金奖、“文采中国”原创文学突出贡献奖和“文心杯”专家评审金奖。那篇《官员 作家 孝子——陈新民的多维人生》,连老省委组织部长也赞真实感人,网上近万人阅读点赞。这些奖如路边的碑,默默标记笔尖走过的悲欢长路。后记:未完工的路有次驱车白兰高速,特意在当年“黑脸主任”王化平遇险的悬崖边停下。夕阳给冰冷的钢铁护栏镀上暖金。目光扫过路边敦实的水泥墩,忽见其上歪歪扭扭刻着几行小字:“王师配方 顶用”。字迹下方,一朵晒蔫的蒲公英静静压着——定是哪位路过的筑路人留下的念想。心念一动,掏出笔记本欲记此景,山风却抢先一步,“呼”地将那蒲公英吹散。带绒毛的种子纷飞如雪,飘飘摇摇,越过深谷上静卧的吊索桥,投向远方层叠的群山深处。途经风景如画的宝天高速,壮丽山河的画卷再次铺展,沉浸其中,催生报告文学《问路宝天》的灵感。返程寻访旧踪,在当年的巉口中学,新修的塑胶跑道旁,校史栏里竟还贴着那张黑白照片——我们正伏在课桌上刻印《潮声报》蜡纸。几个穿校服的学生扒着橱窗嬉笑:“老师,这油印机,岁数怕比我阿爷还大哩?”恰如四十多年前,土房油灯下,那个在糊窗旧报纸上描摹“社会主义建设”的冻手娃娃,何曾想到,他手中那截短短的铅笔头,终将丈量千里山河,写下百万高速长卷。此刻,轻轻合上这本浸透黄土与沥青气息的《山河路》书稿,耳畔仿佛又响起悠长的汽笛——那是文字铺就的轨道上,又一列满载人间烟火与春天故事的列车,正轰隆作响,驶向望不尽的远方。而风中的蒲公英种子,正携着最初刻在糖纸上的誓言,飞向下一片待拓印的土地。最后的绝唱——《爸》文/杨海军父亲走的时候,正是疫情最猖獗的时节。街坊们说,老爷子一辈子是个热闹人,热心人,怕寂寞,爱朋友,跟着大伙赶着潮流就一块儿走了。这话有点幽默也有点安慰我们的意思,但话说得轻巧听得且很沉重,老爷子的走我们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留给我们的失重感和撕心裂肺的疼却是如此的揪心和刻骨铭心。死亡来得太急,连告别的机会都没给,只留下电视机里那首跑调的《爸》,成了最后的绝响。我也是疫情影响的受害者,三年疫情双亲先后撒手人寰,兰州至定西高铁半小时开车一小时的车距却是隔世的遥远,好多本该是温暖的守护和陪伴且成为终身的遗憾。知道老爷子已经“阳”了,一方面受制于严格的疫情政策,一方面觉得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会扛过去,所以犹豫中没有及时赶过来见父亲最后一面,陪父亲最后一程,除了遗憾还是遗憾。阳“赶着潮流一块儿走”的黑色幽默,折射出特殊时期死亡被异化为冰冷统计数字的荒诞。街坊们用轻盈话语包裹的沉重现实,让我们在沉重中更加沉重怀念,恰似“平流层抽芽的信笺”———生者试图用语言建构通往彼岸的藤蔓,但“未寄出”的遗憾始终悬浮在生与死的平流层之间。那些被疫情模糊的告别,不仅是我个人,也将成为一代人的集体创伤记忆。一直低调的父亲,三年前突然提出给他热热闹闹过个生日。说他爱了一辈子的秦腔,结识了一辈子的秦腔人,天天公园里听秦腔唱秦腔,大家听说老爷子当年80岁,提出生日当天中午管一顿饭,免费唱半天大家热闹一下算给老爷子过个80大寿。害怕我不同意,还让两个姐姐一直做我的工作。说我干公事限制多,不要叫任何单位和相关的人,自己和家里人来就行。就他把亲房们和自己好友叫一下,花他半年的工资热闹一下。我说八十是大寿,只要疫情允许,就按父亲的意思办吧!说来也巧,那段时间疫情防控要求不是太紧,就给父亲在家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生活需要仪式感,八十寿宴那日,父亲穿着我们新买的藏青色的中山服,端坐在客厅中央。衣服买大了,空荡荡地挂在他佝偻的躯干上,倒像是借来的戏服。儿女十跪父母谢恩情时,我看见父亲的眼角润湿了。跪下磕头时,却看见父亲的皮鞋已经磨出了毛边。这个细节像根刺,突然扎进了我心里,原来生活中我们还是缺失了很多。按照男左女右的传统,母亲的位置一直空着,心中的那个家一直都在,只是有了缺憾!音乐响起时,我瞥见父亲把助听器往耳朵里塞了塞——他其实已经不太听得清了。献花时,当他接过大姐大哥献的康乃馨和向日葵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像两手抱着什么圣物久久不肯放下。说好的大姐大哥献花,我和尕姐唱歌,但关键时候尕姐却没了声音,我只好硬着头皮放声唱付飞社的《爸》,父亲明显既惊讶又高兴。我唱得荒腔走板,像把钝锯在木头上拉扯,亲戚们憋着笑,孩子们捂耳朵,只有父亲仰着脸,浑浊的眼睛里充满着幸福的光芒,仿佛在听大明星的演唱,布满老茧的手还在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唱毕,父亲很高兴,说:"唱得很好,我很爱听,也真想多活几年陪陪他们。"众人都笑,我也笑,心里却蓦地一酸。后来他逢人就说孩子们又是献花又是唱歌的,把他真的感动了。说到孩子唱的好不好是,他总是大声说好得很,大家听着好不好不重要,他听着很亲切很幸福,大家都是鼓励他多活几年,他也有信心多活几年。父亲向来如此,从不直言批评,总是以鼓励代之。我少时写字歪斜,他说有风骨;作文不通,他说别具一格;小事做不好,他说我儿子是做大事的人;如今我五十岁的人了,他还这般待我。父亲对我的信任,像一种跨越血缘的无声契约,也像当年鲁迅将《可爱的中国》手稿转交方志敏的经典,除了信任还是信任。平时他觉得儿子做啥都是对的,有分寸的,家里大事小事都觉得我办是最信任的,就像《困在时间里的父亲》中阿兹海默症患者故意将银行卡密码报错一位,等待儿子在纠正过程中证明自身可靠性。后来疫情严重,我去临夏出差,被封了一个多月,中间急急忙忙看了一次父亲,回兰州又封闭了两个多月。疫情继续蔓延,前天尕姐打来电话说她和父亲都阳了,第二天媳妇自测也阳了。我说都这样了我赶下来给父亲做饭吧,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好着呢,再过几天就元旦了再和媳妇一起来吧。我说那第二天我再买些东西了下来。没想到那天夜里我却收到噩耗,父亲上厕所忽然感到不舒服,摔了一下一口气没上来就走了。简直是五雷轰顶,我根本无法相信是真的,我连父亲最后一面没见就走了。但回家望着父亲冰冷的身体,不论我如何呼唤,父亲都没有回声了。父亲走时疫情正严重,也就走的很安静。我傻傻的呆在丧铺里,静静的守着父亲,眼泪奔涌而出,天人相隔,情何以堪!有人问我,疫情已经失控,怕不怕传染,我说父亲去世了,有比这更大的事吗?哪怕生命马上受到威胁,这点坚守又有何惧!父亲走的太匆忙。父亲总笑着说,老二,我看你房贷啥的压力很大,但我觉得你很有能力,我工资不高就不帮了,吃干挖净,我就自己花了。我说就是你就啥都想通自己花吧,啥事我兜底着呢,不够了给我说。没想到最后父亲还是留下了几万元,说给大家留个念想。我说赶快按父亲意愿赶紧给儿孙们分了,人死不能复生,大家一定要记住父亲的好。父亲一生爱热闹,大家七七纸生期纸年纸,包括前三年的守孝大家一定到。大家也都信守承诺,每遇父亲的纸大家都必在,我知道这只是我们仅能做到的对父亲最后的回报和慰藉。父母亲的照片一直摆在我家客厅最显眼的地方,代表着这个家他们是永远的主人和最重要的人。但走过空荡荡的客厅,仿佛父亲常坐的那把太师椅还留着父亲的轮廓,耳畔还响着那首歌的旋律。有时夜深人静,我也会突然哼起那首《爸》,妻子笑我发痴,我却觉得,或许在某个平行时空里,父亲正笑着听,依然假装那是天籁之音,而我依然假装唱的很好听!对我而言,我一直坚信父亲一定会在儿子五音不全的歌声里,能听出整个春夏秋冬的变更。父亲去世三年了,有人问我,你跟你父亲关系不好吗,母亲当年就写了《除夕长夜想母亲》,最近又写了《娘亲的味道》,很是感人,咋不见你对父亲的怀念文章。我说父爱如山,父母是这辈子最希望你好的唯二的人,对父亲咋能不好呢,只是不愿触及伤痛。母亲走了还有父亲,父亲走了感觉天真塌了,六神无主,有些痛,是巨痛,不敢碰。昨夜梦见父亲仍然端坐客厅中央,我站在父亲面前唱《爸》歌,这次竟没跑调。父亲拍着手笑,笑着笑着,凳子就空了。醒来时,枕巾已湿。五音不全的我当年给父亲唱《爸》歌,初衷只是哄老爷子高兴,但且唱出了父亲的辛酸苦辣,唱响了父亲的幸福时刻。正如父亲所说的,别人听得舒不舒服不重要,自己的孩子给自己唱《爸》歌就是亲切和幸福。生日过后仅仅四个月的当天,父亲就扔下我们走了。我真相信他喜欢我为他唱《爸》歌,也一定想再听一次儿子给他唱《爸》歌。这是我为父亲唱的唯一一首歌,没想到竟然成了空前绝后的绝唱,生死离别的绝唱。我知道虽唱得不堪入耳,但父亲听懂了其中之意,这就够了。邻居们告诉我,在父亲内心,我一直是他的骄傲。父亲也是一直最认可最信任我的人,如今这种信任与认可,早已内化成我生命的一部分。父亲给予的那些被托付的重任、那些沉默的骄傲,其实是他悄悄埋在我性格里的种子。如今当他离开,我才突然发现——原来父亲早已用几十年的时间,把自己活成了我的一部分。这正是父爱最深邃的魔法:他们终将离去,却让我们成长为能承载失去的强者!中年人的眼泪是留在人后的,生活需要负重前行。父亲的突然去世就像失重的世界,一直是说不出的痛。父亲的离世不仅是个体的失去,更是对我们自身有限性的残酷提醒。这种觉醒虽然迟缓,却也可能成为重新审视生命优先级的契机。我忽然发现自己对人际关系有了新的包容,对生活有了更本质的理解。父亲给我的信任之力,现在正以另一种形式延续——它让我在破碎中依然能保持给予爱的能力,这本身就是对他最好的致敬!父亲去了,世界没了,大山倒了,伤心是没办法用语言描述的。我恍然大悟,原来那场寿宴,那次歌唱,是父亲在跟我们最温柔的告别。他选择了自己最爱的方式——有秦腔,有歌声,有老友,有儿女——把最后的笑容留在了阳光下。只是我们太钝,没能听出那秦腔里的离意,歌曲里的道别!2025-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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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定友: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朱定友,中华作家网高级会员,郴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鸭梨情思》1989年曾获广东省人民广播电台“祖国山水情”国庆四十年征文一等奖;作品曾获湖南省第六次青年文学创作竞赛优秀奖;曾在《湖南农村报》《郴州日报》等报刊电台发表文章作品。时光褶皱里的梵音旧梦——探全溪东林寺遗址朱定友在桂东县大塘镇全溪村,时光像位沉默的石匠,把历史凿进土地的肌理。东林寺遗址静卧其间,与东林寺桥并肩,被沤江温柔环拥,默默摊开一卷被岁月晕染的旧书,字里行间,尽是往昔故事的碎屑。踏入全溪村,沤江便活成了一条灵动的丝带,缠缠绕绕把土地轻拥。水流潺潺,是岁月哼着的古老谣曲,调子漫出来,给村庄披了层宁静的薄纱,连风都跟着温婉起来。东林寺桥呢,像个把故事嚼碎咽进肚里的老者,静静趴在时光长河上。古朴的石拱被风雨啃噬出斑驳,每道痕都是时光刻的戳记;桥面栏杆驮着岁月的沧桑,却仍倔倔地撑着,数不清承过多少脚印,看过多少晨昏交替,轻轻一碰,就能把思绪勾回遥远从前。顺着桥沿寻过去,东林寺遗址躲在草木深处。往昔香烟缭绕、梵音袅袅之所,今唯残垣断壁存焉,于荒草间若隐若现。麻条石柱东一根西一截散在地上,像历史摔碎的拼图,随便拾起一块,说不定就藏着段往昔的烟火。被藤蔓绞住的基石,是岁月和自然较劲的见证。藤蔓疯了似的攀,想把历史的伤遮个干净,可基石偏不,硬邦邦袒露着身子,死攥着往昔的存在不撒手。站在遗址上,风轻轻一拂,恍惚能听见梵钟余韵在耳边晃荡,香客往来的影子也跟着在草里晃。沤江水还在静静淌,东林寺桥仍闷头立着,仨儿凑一块,拼成一幅时空拧巴的画。全溪村本就安安静静,历史遗迹往这一搁,像给宁静浇了层文化的厚釉。东林寺桥的古朴沾了遗址的沧桑,故事里便多了深沉;东林寺遗址经岁月淘洗成了残片,倒成了勾连过去和现在的绳,踩上这片土地的人,谁能忍住不探、不想?在历史和现实的夹缝里,摸摸时光的分量,听听岁月的回声。2025-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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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玉成: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付玉成,教授级高级工程师,旅菲退休企业家,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协会专家,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菲律宾华文作家协会副会长。著《国际工程纵横谈》(上、下册),散文集《另眼看世界》及诗集《历经苦难才有诗》,多次在各种征文中获奖,在媒体及刋物发表文章及诗歌400多篇。表叔的神针文/付玉成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医疗基本靠的是赤脚医生,我们村的赤脚医生名叫王金波。王金波是我的表叔,属于很亲的那种,我奶奶是他姑姑。虽然我们那个地方讲究: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就完了。我属于第三代,奶奶在的时候我们走动非常频繁,父亲和表叔也是兄弟一般,只是后来奶奶过世,父亲搬到城里,我在外地安家,就慢慢的有些疏远了,但是我父亲和表叔仍旧非常亲近,虽然相距百十里地,但还是频繁的来回走去,一起喝酒,听说我父亲在过世的前一天骑车100来里路找表叔喝过酒。小的时候我体弱多病,经常肚子疼,由于农村卫生条件差,食物细菌多,很多时候大便拉出来的是蛔虫,有时候蛔虫还从嘴里和鼻子里钻出来。因为营养不良,小时候我瘦得像只猴子,除了蛔虫之外,还患有疳积病,就是人们常说的营养不良。那个时候,正值文革,只能吃个半饱,所以,身体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经常饥病交加,而农村医疗只能靠赤脚医生,赤脚医生除了有个漂亮的箱子外,基本没有什么药。我因长年肚子疼到尺八医院看过,到湖南的华容砖桥找张医生看过,还用过土单方,下过菩萨(请人跳大神),但都没有什么效果,直到有一天,病得开始说胡话,奶奶求金波叔想想办法,为付家留下这条根,金波叔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支神奇的药,一针打进去我就安静了,筋也不抽了,肚子也不疼了,第二天拉出大量死去的蛔虫,慢慢的开始想吃东西了,调养了几天病就好了。我一岁便没了母亲,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父亲留给我的印象其实不深,但生病后有两次是刻骨铭心的,一次是父亲领我到湖南华容的砖桥去找张医生看病,一次是在尺八区医院住院。去砖桥路不过百里,可隔着长江,要搭轮流,再走山路,很是费事,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一直需要父亲背着,放下来肚子就疼。就这样往返百多里,把父亲累的够呛。砖桥的张医生被人吹得很神,其实并没有治好我的病,回来后又转到尺八镇住院,还是父亲照顾,两天时间寸步不离,除了上厕所和买吃的,都在病床边陪着我,记得一天晚餐,我看到邻床的病人吃的是食堂的饭菜,羡慕极了,我们因为没有钱,父亲只好在外面买了块白豆腐,用盐拌了一下,我们两人就着下饭,那豆腐渣子卡在喉中,真的难以下咽,我真的是很想尝尝食堂的味道,可是我知道父亲太穷,否则,他绝不会让自己生病的儿子吃这种既没有煮熟,也没有味道的东西。我记忆很深的是,所有给我看过病的医生,都是先用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压压我肚子的不同部位,问问哪里疼,哪里不疼,说来也怪,压的时候觉得哪里都不疼,放手之后又觉得哪里都在疼,这和父亲带我往返湖南砖桥时背着不疼放下就疼是同一种感觉。既然区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缘,加上身上的钱快用光了,父亲便买了一些医院开具的宝塔丸子和中药,领着我回家了。回家以后,肚子依旧时好时坏,疼的时候直不了腰,直到有一天发烧说胡话,奶奶只好再请表叔回诊。记得是一个夏天的傍晚,表叔匆匆地背着医疗箱来到我家,在把了脉相,看了眼睛和舌苔之后,告诉奶奶,我病得已经不轻了,要下重药才行,可是他只是一个赤脚医生,没有太多的把握,担心药效反常。奶奶说:“顾不了这么多,错了也不怪你,咱俩是亲姑侄,相信你不会有坏心,你就放手治吧”。有了奶奶的鼓励,表叔从药箱拿出一支药剂,吸进针筒,在我屁股上扎了下去,后来就出现了前面所说的情况。我病好之后,奶奶问金波叔当时用的是什么好药,怎么这么灵?金波叔告诉她是青霉素,这在当时属于稀缺药品,一个大队卫生所也就两支,后来奶奶一直对表叔心存感激,并告诉我是表叔求了我的命,千万不要忘了他的大恩大德!哪能啊,50多年过去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表叔,只是至今没有机会报答他老人家,因为表叔当过赤脚医生,恢复高考后就顺利地考上医学院深造,成了名符其实的医学专家,无论是学术造诣,还是社会地位都远远在我之上,自己想执鞭坠镫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他虽然已经光荣退休,但仍然坚持在乡里治病救人,他的医德一直在我们老家被人传颂,成为我们学习的榜样。其实,当时我所谓的肚子疼毛病就是因为营养不良和食品不卫生而引发的肠道感染,蛔虫只不过是细菌感染后的病理表征,表叔一针定乾坤,至今已经近五十年,我再也没有重患过肚子疼的毛病。故乡的秋天不一般文/付玉成人们赞美秋天,因为秋天的美丽;人们赞美秋天,因为丰收的景象;而我赞美秋天,则是因为又回到了儿时的记忆,那是一个生我养我助我展翅高飞的地方,是故乡的秋天造就了我人生的春天。是啊,就是四十三年前的那个秋天,我从江汉平原的那个小村,提着行囊,辗转岳阳,搭上绿皮火车,一路站立来到武汉,进入了大学的殿堂,成了一名在当时被称为“天之骄子”的大学生,从此实现了“鲤鱼跳龙门”的最初理想。时隔几年,还是那个秋天,我又有幸通过国家研究生统考,从江苏连云港市,来到首都北京,继续完成我的研究生学业。从此,北京成了我迈向世界的桥头堡。这种人生的三级跳,在当地也算得上是稀罕之事。在此之前,我所在的那个地方既没有出过大学生,也没有出过研究生,更没有人能够出洋海外。所以说秋天是我收获的季节,也是我的幸运时刻。秋天,是最需要慢慢品味和意会的,她像浓茶,像老酒,越品越有味,越品越不舍离去,它有中年男人的刚劲,更有成熟少妇的风韵,它的筋道和深遂,它的柔和与温情,叫人流连忘返。如果把春夏比做青少年,秋天就是中年大叔。它稳重持久,虽然有点慢热,但热得深沉执着,总能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在秋天,最令人难忘的是秋阳,早晨它含情脉脉、羞羞答答地钻出地面,到了中午却热情奔放,似火似焰,下午时分尤其是接近黄昏,又变得柔情似水,依依不舍的分手告别,并抛下一个勾魂的媚眼,让你欲罢不能。 太阳西沉后,秋天换上晚妆,和煦的秋风抚摸着你的脸夹,你的双手,你的全身,让你飘飘欲仙,舒服得无以复加,总觉得时光匆匆,一天太短。如果你能够在一天的忙碌之后,静下来和爱着的人坐在江边听涛,秋的呢喃细语像似对你说着情话,江心的鱼儿时不时的跃出水面,挑逗着你,好似要邀你一同畅游美丽的长江。秋天的长江,温顺而绵柔,在安静的秋晚,江流与水草耳鬓厮磨,发出吱吱的声音,江边还会间歇性的传来秋虫唧唧,告诉你这个世界还醒着,亲昵需要适可而止。不信的话,你可以抬头望天,繁星之下,还有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在巡视着世界,虽然速度迅速,但所有的瞬间都被永恒地记下。是啊,天上一日,世间千年。地球上那个渺小的自我,在历史的长河中尚不及一粒尘埃,人在做,天在看,每一个瞬间都会留下深深的烙印,是否有一束属于自己的光,完全取决于是否具有纯洁之灵魂和广阔之胸襟。想到这里,我不禁扪心自问,自己这一生有资格留下这一束光亮吗?人生的早期,为了事业和家庭,生活过得囫囵吞枣,还没有尝出滋味,日子就匆匆地过去了,秋天的美景,丰收的果实都没有来得及品味和享受。自打工作以来,自己经历的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要不是在高楼大厦中穿行,就是在嘈杂的工地上忙碌,早出晚归没有季节,人生的旅程缺少乐趣。静思己过,享受时光,那几乎是一种奢侈。尤其是南洋菲岛,只有雨旱两季,根本就感受不到秋天的别样,如果不是这次故乡采风,几不知今日何时。更无缘打坐沉思,真乃是江边静坐如参禅,一刻胜读十年书。这次回到故乡,一是体验故乡的金秋,寻找逝去的梦想,尝试着留住过往的时光,且行且回忆;二是享受故乡的秋日静美,将美丽的画卷刻入心房,勾勒出广褒原野上的五彩童画,让黄色是的稻谷,绿色是蔬菜, 红色的是高粱,白色的是湖泊,蓝蓝的天空拼制成一幅动人的图画,再让群鸟在图画上恣意飞翔,给画面带来动感,可谓且行且享受。说到享受,除了视觉,故乡的秋天也会提供不同的嗅觉盛宴,无比清新的空气,除了香味,还带甜味,既是瓜果的味道,也是太阳的味道,是一种自然的沁人心脾的成熟味道,而且无论你走到哪里,清新的味道都会如形随行地跟到哪里。故乡的秋天是忙碌的,一切都成熟了,等待着人们去收获,忙活了大半年的人们,看到丰收的景象,饱经风霜的脸上笑成一朵绽开的菊花,眼神都定格在时钟九点一刻的位置,人们忙碌而快活着,抓紧好天气,抢收抢割,颗粒归仓,除了来年的种子和全家的用度,多余的物品都用来换钱。该添置的农机要添,该建的房屋要建,生活好了,最好还购置辆小车,将有滋有味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秋天的水产十分丰盛,刀鱼秋肥,艳阳高照,白水之下,鱼翔浅底,一望无际的沟港湖泊,有鱼塘,有莲池,有小龙虾网。你可知道,我的故乡是全国知名的水产和水稻之乡,二者的产量都在全国名列前茅,尤其是三峡大坝建成之后,水产养殖要风得风,要水得水,渔业收入已经成为故乡的经济支柱,“到处野鸭和莲藕”,“清早船儿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这是耳熟能详的《洪湖赤卫队》主题曲。人人都说天堂美,孰知天堂在故乡,有了丰富的鱼类产品,故乡的早酒便有了数不清的配菜。故乡的早酒既是一道风景,也是一种文化,它传承数百年而不衰,是故乡人辛勤工作的写照,地处长江沿线的故乡,很多人过去靠拉纤谋生,纤夫们起早贪黑,在潮湿的江边行走,靠早酒驱寒、提神,壮胆。“喝了我的酒,见了神仙不低头”,再大的苦难都能挺过去。现在日子好了,行船不再靠纤夫。可是,早酒的文化已经深深地印入到乡人的骨髄,成了故乡的一种风俗,故乡的早酒颇具特色,一壶温酒,八碟、十碟、二十碟配菜,热热闹闹,红红火火,为推动故乡的旅游业添砖加瓦。秋天的长江美不胜收,故乡紧邻长江大堤,延绵数十里的防洪林带映着蜿蜒的江水,绿白两条巨龙并肩而行,构成一幅相映成趣的彩色画卷。秋天的江水,平缓而顺从,紧贴河沿,盼顾左右,一反夏天的暴躁,极像一个刚刚嫁人的温柔少妇,又像哭够了即将入睡的孩子。高峡出平湖,神女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做到了,过去翻滚咆哮,桀骜不驯的长江被治理得服服帖帖,十年九涝的故乡再也不用担心水患,洪峰季节,水变成了电能,枯水时间,开闸灌溉,过去的滩头变成了江滩公园和十里长廊,人们在这里享受美景,锻炼身体,展现出一派和谐的欢乐景象。尤其是在傍晚,长江绿带,成群的牛羊,夕阳余辉之下,牧童晚歌,有江枫渔火的味道。江心几只小船,那是渔政巡逻的船只,为保护江豚,家乡政府专门做出的精心安排,太阳落到江心,映出红红的一片,用故乡的说法叫做“日头落水”,因为在一眼望不到边的江汉平原,夕阳西下,长江就是日头的家。喜看稻菽千重浪,风吹草低见牛羊,故乡的秋天不一般。谁不说我家乡美文/付玉成“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久别回归监利,亲切感油然而生。蓝天白云春意盎然,谁不说我家乡好!湘鄂交界的监利,鱼米之乡的美名,红色革命的摇篮,在美好的季节中呈现出别样的色彩。三月的荆江,温顺得像一只绵羊,水位不高不低,江流平缓,滩涂显现,沿江两岸处处风景,城市边际芦苇密布,两端是无边的紫云烟,和金灿灿的沙滩,远处青草萋萋,蜜蜂飞舞,风中略带清香。这是一个令人陶醉的季节,到处充满着生机与活力。艳阳之下,江水平静得像光滑的透镜,轻柔安详。偶尔鱼跃水面,打破江水的宁静,在静美的江心泛起涟漪,构成一幅美丽的立体画卷。水天一色处,游轮货轮若隐若现,从大到小,从小到大,给长江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其实,千百年来长江都是重要的运输水道,是内贸和外贸的主要参与者,为中部经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作为长江重镇的监利,河运还催生过纤夫产业和早酒文化,虽然纤夫已经成为过去,但早酒长盛不衰,成为监利的一张名片。一年四季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来监利品酒打卡,每到早晨,监利宋家湾一带便热闹非凡,人头攒动,排队品尝监利早酒,将舌尖上的监利推向全国乃至世界。长江历经十多个省份,行至监利被称作荆江。江心洲便是成年累月淤积起来的一片绿地,从早到晚小鸟唧唧,即使是在河对岸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洲上无人居住,只有繁茂的树木和芦苇,因为保护得当,江心洲成了飞禽及小动物的天堂。野兔、野猪踪迹不断,锦鸟、飞禽叫声不绝,行走其间,时不时会碰到鸟窝鸟蛋,更有芦笋尖尖,脆嫩鲜香,地米菜、油毛菜随处可见,好一副生态公园的景象!我们赞美长江,更赞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江心洲虽说是淤积而成,其实是上天的馈赠,它不仅成就了一番风景,还配合三峡大坝挡住了洪峰,将滚滚长江驯服得服服帖帖。它是老天送给监利人民的一份厚礼,洲上物产丰富,景致奇特,既给文人墨客带来才思,也给当地百姓带来财富。古代伍子胥、屈原、曹操及陈友谅都在监利的历史上留下过浓笔重彩,当代的贺龙、段德昌曾经将这里建设过红色摇篮,历史的记忆一直成为文化人研究的史料及坊间传颂的故事。长江每年都有行洪期及枯水期,枯水季节长江退出大片土地,江滩和江心洲便露出水面。此时的长江不再是水天一色,而是水景交融。尤其是三峡大坝修成之后,没有了洪水泛滥,江滩及江心洲的风景更加引人入胜。即使是洪峰季节,江心洲的林木在激流中飘摇,成为点缀长江的一抹风景。长江的两岸是江滩,江滩的泥巴是带弹性的,厚厚的一层小草长在上面,像地毯一般柔软润滑。这种富有营养的土壤孕育出极富营养的各种植物。正因为如此,江滩是一方宝库,大城市及大饭店名食名材在这里随处可见,而且是名符其实的纯天然无污染。应时菜蔬四季皆有,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记得有这么个故事,说是监利乡下一老妈妈被事业成功的儿子接到北京后去大饭店用餐,看到餐桌上的凉拌冰草和地米菜后百思不得其解,这不是我们家乡猪吃的饲料吗,怎么进了大饭店的餐桌?是啊,在我们家乡很多名贵的食料根本就是野生的。每至清晨,江边的居民来到江滩公园晨练,然后顺便摘一把篱蒿、芦笋或地米菜,一天的食料便有了着落。如果你和我一样是一个纯粹的观光客,漫步江滩你能够随处可见摘菜人。此外,这里的牛羊个个膘肥体壮,肉质鲜嫩,皆因纯天然食物养成。过去,人们常常会在芦苇丛中抓鸟捡蛋,现在环境保护以后,人们加倍珍视那些锦鸟、野鸡、野兔及野猪,不再有人猎获这些共生的动物和飞禽。生态环境的改善,江滩成了小动物的乐园,长江禁捕也大大提高了水产的质量,四大淡水河鲜:银鱼、刀鱼、长吻鮠和鲥鱼闻名遐迩,监利段还成了河豚的家乡,政府专门设立了河豚保护基地,河豚的生长足以见生态环境的改善。说到江滩公园,那是监利市近几年的一项惠民工程。过去江滩每逢夏秋,洪水泛滥,一片江洋,没有利用价值。长江的成功治理使江滩变成了金滩银滩,绿树成荫,沿江一字排开,像一道绿色的屏障,延伸数公里,各种运动设施一应俱全,场地分功能区设置,井然有序,成了附近居民休闲娱乐的好场所。公园中间有开阔的广场,可以容纳成千上万人,既可以开音乐会或主办各种群众活动,也可跳广场舞。广场的右侧是红色革命教育基地,融娱乐健身与思想文化教育于一体。作为红色根据地的监利,在那血与火的岁月,演绎了一曲又一曲传奇的故事。数以万计的革命先烈为中国革命的胜利抛头颅撒热血,创造了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贺龙元帅及革命烈士第一人段德昌的红二六军团就在此诞生,柳直荀、崔琪等一大批革命先烈成为激励一代又一代监利人奋勇向前的精神动力。广场的左侧是十里长滩,沙滩细腻如面粉,含金属的沙粒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孩子们在江滩戏耍,放风筝,踢毽子,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一派祥和景象。近些年来政府采取了严格的措施控制河沙开采,一是防止江边进一步沙土流失,产生新的洪涝隐患,二是保护国有资源,为子孙后代留下赖以生存的祖传家业。公园的后面是繁华的城市,这个35万人口的小城精致发达,快捷方便。20分钟的生活圈为人们提供了一应的便利,城市中最著名是便是监利早酒。早酒伴随着小鸟唧唧开始。鸟的第一声便意味着天已经麻麻亮,此时街上的人们便忙碌起来。沿街的菜摊摆着从农田新摘下来的蔬菜,清翠欲滴,河鲜、地鲜应有尽有,交易活络,各取所需。早酒摊主们早早的将桌椅摆放在商铺门口,香气扑鼻的卤菜和酒香吸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监利人开始了享受一天的好时光。三五好友十碟八碟小菜,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喝酒聊天,沉浸在惬意之中。监利是一个慢节奏的城市,经济实惠方便,人们怡然自得,就像生活在桃花源中一样,虽然收入不高但幸福指数高。在天然养吧中,听鸟唱曲,闻花飘香,看菜花摇摆,享悠悠清闲。长江的美不仅在监利城区,长江沿途不同的地域也有不同的风景,城区的江滩是满目芦苇,往下走是下车湾段,那是别样的惊艳。大堤与大江之间是遍地的紫云英,一望无际的红白小花映天蔽日。牛羊悠闲地啃着青嫩的小草,时不时嬉戏打斗。放牧人懒洋洋的躺在地毯般的草地,半闭着眼睛,与风轻语,听鸟歌唱。远处几个靓妹,认真地采摘着朵朵小花,开心地相互戴在头上。监利往上便是渡河码头,码头的两侧满目白沙,酷似十里银滩。长江对面是桃花山,花开遍野,一片粉红的世界。沙滩上空则是风筝飘飘,五彩争艳,云在江心天在水,彩旗随波风似烟。如果龙王有知,一定会弃龙宫而奔赴人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真羡慕沿江的居民,有如此美景相伴,怡然自得地生活在上苍的恩赐之中。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怀长江胸襟,源远流长;伴东去流水,看云起云落,不亦乐乎,不亦悦乎,真乃居长江之滨,过神仙日子,难怪说监利是个逍遥的地方!春有百花夏有月,秋有凉风有雪,家乡的春天美不胜收,夏秋更是引人入胜。在播种希望的春夏,我们已经看到了硕果累累秋冬,湖广熟,天下足,说的就是我的家乡。2025-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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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川: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李东川,祖籍山东省莱芜,1952年出生于重庆市,成长于川南。1970年代从事摄影,1980年代从事摄影理论研究,有10余万字的论文、评论文章在国家及各级专业刊物发表。1990年代尝试古体诗创作,由中国作家出版社出版《李东川五言古体诗集》。现致力于散文创作,已创作散文作品800余篇,散文集《旧日时光》已由团结出版社于2021年正式出版。三月里的小雨文/李东川三月里的小雨缠绵悱恻,轻易的就把人们的思绪牵引住了。从缠绕在山腰飘动的雾中,你能感受到一种轻风拂面的温柔,香风满路,皆是胭脂味儿,春光柳摇,全因柔情弄。在三月的小雨里,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开了。难得有那么一个晴天,人们扶老携幼倾巢出动,在明晃晃的油菜花丛中穿行。油菜花上的雨珠带着明媚的阳光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翡翠,在轻风中闪动。“采青”是这个时节的习俗,记得小时候跟着大人去采青,那些乡人们看到时总是乐哈哈的。“采青"的人,纯粹是图个乐和彩头,折上一根葱一根蒜苗,掰手上几片青叶菜,采青的人会念叨:“偷青偷青,好运长青;偷菜偷菜,恭喜发财”。我现在想想被采青的农人会念叨啥呢:“青苗青苗,越采越旺;采青采青,流来黄金”。想想这世上的很多事就是图个高兴图个吉利,不是吗!三月的小雨浇醒了山间鸟儿,空旷的山谷中传来布谷鸟“咕咕咕″的清脆啼叫声,大概是心境不同吧,那啼叫声有时是欢快跳跃的;有时是低迴沉闷的。在“咕咕咕”的叫声中你会看到很多景象:在花丛中妖娆闪动的姑娘身影;春田中随着农夫一声声“哟哟哟”的吆喝,耕田的水牛不紧不慢的走着,不时晃动着两个大犄角的脑袋,把嘴伸向田坎,用长长的舌头去把那些花花草草卷进自己的嘴里。有时那些耕作的农人会用质朴的嗓子长声吆吆地吼上几声:好久没到这方来呀哟哟,这方姑娘嘛长成才呀,嘛呀呀哎,好久没到这方来耶,这里的树儿长成材青山绿水逗人爱耶,一对儿秧雏儿塞哎飞哟过来。山谷空旷,这声音在这乡野间无拘无束的飞扬。在三月的鸟叫声中,我最听不得杜鹃的啼叫:“不如归去″,让人想起子规啼血,言“望帝″禅位后化为杜鹃鸟,至春则啼,滴血则为杜鹃花,其声声啼叫是对恋人的呼唤,哀痛之景跃然眼前。透过飘扬的雨幕,在这三月的小雨中,我看见了走在乡间小路上的自己,那时的我好年轻哦,才十七岁,还有那位十六岁的姑娘,当我们走过一条田坎,想走过水田到那边的那片桃花林中时,她一下踩滑了,一只脚踩进了水田的淤泥中,我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拽上了田坎,就这样我侧着身在前面走,她的手紧紧的拽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得到她纤细绵软的手在轻轻的抖动,也触动着我的心急剧的跳动。现在每当有人用“牵手”来描述男女之间亲密感情时,我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在十七岁时那个三月的细雨里,在乡间田坎上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牵手。还记得在桃花林的那个岩檐下,我让她坐在石头上,帮她脱下了那只满是泥浆的鞋,找来丛草把那鞋上的泥浆擦拭掉,然后脱下了我的外衣,擦拭她的脚丫,大概触及到了她的脚板心,她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不断地往回抽动她的脚,那只不断晃动的小巧玲珑的脚竟然唤起了我的内心冲动。在三月里的小雨里,我看到了漂在山溪水中那些飘零的桃花。那流动的桃花水,让我一下想起了一些地方的古老习俗,据说三月涨桃花水时,用此水招魂续魄,可以驱除不祥。而在十七岁的那个年代,看着随着溪流漂去的桃花时,我心里竟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感伤。后来我看到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中的:“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才找到了这种思绪的最佳表达。三月里的小雨有着清爽,但在我眼里却是满目的思绪,那思绪蕴含着无数的忧愁和感伤,“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淅沥沥下个不停”……当我沉缅于往事中时,我真得很享受这种孤独忧郁的感觉。2025-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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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相国: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辛相国,笔名建兰,山东潍坊寿光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寿光作家协会理事,《青年文学家》理事会理事。多次获文学大赛奖。被授予山东散文协会优秀会员,《青年文学家》优秀作家,先后有《学海拾遗》《三叶草》《晚霞》《不负韶华》《草木年华》五本散文集有出版社出版。文章在《作家报》《青年文学家》《西部散文选刊》《文学百花园》《大地文学》等报刊发表和网站发表。弯弯小河门前过文|辛相国“独自凭栏,月明依旧长廊畔。凄清无限。又觉低声叹。树影萧疏,添上心情懒。天涯远。谁传离怨。愁问初秋雁。”刚入农历七月中旬,品读着陈逸云的诗词,不觉悲苦从中来,令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去祭祀父母。弟妹在准备祭品和午饭,我插不上手,便到顺河游园——我家的老宅基地看看,寻找童年的记忆,追探老人的印记。我原来的老宅有五间北屋,建于1971年,院子东西很宽,东头还有一间屋的地方,西头还有两间屋的地方。家东边是我家的自留地。我家走西南门,出了家门有一个小树林,那是父母亲自插芊、育苗、移栽培育起来的,这些树木长大后给我们兄弟们盖房子。现在属于我家的只是当时的小树林和老屋西端的那个地方了,再向西就是龙泉河。走进这个小型的园地。两棵黄桃树每棵上结了六七个拳头大的黄桃,味道不错,明年就是盛果期了,靠河岸的两棵油桃树是晚熟油桃还不太熟,果虽不大,口感很好,关键错开了成熟期。挂满了枣儿的铃枣树和那棵婆枣树是当时规划时留下的,铃枣树生吃很甜,去年结的少。婆枣树不是太甜,但肉质很好,蒸年糕用不错。核桃树、石榴树都没有结果。 看着硕果累累,生机盎然的园地我在心中在规划半年后退休的去处了。花椒树形成的墙把园地和5米多宽的顺河水泥路隔开,花椒叶干鲜都能用,记得小时候把带着青花椒的花椒叶放到咸菜瓮里,腌出的咸菜发出奇特的香味。北边靠近环村路的篱笆墙上爬满了丝瓜蔓,丝瓜顶上戴着黄色的花,特别招人喜爱,蜜蜂飞上飞下发出嗡嗡声。那一畦碧绿的韭菜似乎有点单细,也没有韭苔长出。自清明就割着吃,已经割了三轮了,下一步只能养根,待明年再吃。十几棵羊角辣椒底部的通红中间是黄红色,上部是青色,中间有黄心的白色小花在顶端,不知怎么的头脑里闪现出了四世同堂。河边的鬼子姜顶端开了花,秸秆很粗壮,今冬肯定结不少。清清的河水潺潺流淌,阳光一照波光粼粼。河流弯弯,河坡葱葱,鸟儿在河坝沿上的槐树、杨树、柳树上婉转鸣唱,是在呼朋唤友,还是通知同伴有我这个不速之客进入他们的防区?沟皮草(当地俗名也许是狗皮草)里的青青菜花、苦菜花、笔挺向上的车前子点缀在上面,就像一张斜挂的大地毯。岸上花儿五彩缤纷,移步换景。令人产生错觉,这不是在农村,是在穿过现代城市的河边。河水缓缓流淌,流淌着我的童年,流淌着我的童趣,勾起我无尽的回忆。龙泉河南北贯穿我村庄,把一个不足三千口人的村隔成河东河西。当时,河上只有一座三孔砖拱桥,连接中心大街,大街并不像现在一样东西通透,油漆道路宽阔,雨水沟用水泥板盖着,绿树成荫,而是河东河西错着的。在桥东向南拐湾后才进入东大街,一个画着毛主席去安源的巨幅油画像影背墙立在河边;西桥头街北是村里的维修组和供销社,在供销社屋墙上镶着一块重修辛家村桥石功德牌。不知是有心人为保护这块清末的功德碑有意镶嵌在墙上,还是正好差这几块砖的地方无意巧妙地镶嵌在这儿,而被保留了下来。这座桥几十米长,七八米宽,桥面是大青石铺的,桥两旁的护栏用砖砌成,用洋灰泥起来,很是坚固。这是河东河西唯一的通道。我对桥北的河段很熟悉,从我家去上小学,天天沿着河坝走。春天,河水在蜿蜒的小河中流淌,一些砖瓦都冲刷的没有了棱角,小白鲢鱼、鲫鱼、鲤鱼、瞪眼虎等逆流而上。自然生长的各种树木大小高矮不一散落在河坡上。清明前我们便爬树摘“毛大嫂”,抅槐花,摘榆钱,丰富当时的餐桌。从树上溜下来肚皮磨得发白,有时腿也会划破,但乐此不疲。放学后从我家出来便到了野外,沿河边拔苦菜子、婆婆丁、曲曲牙、青青菜、面布袋、草布袋、野烟、野茄子等回家喂家畜。顺着河崖往北300多米,就到了饮牛沟。饮牛沟在河西,只能远观。传说这条沟是神牛来龙泉河喝水,把千年大道走成了河,但不长。 可吟诵“远牧牛,绕村四面禾黍稠。陂中饥鸟啄牛背,令我不得戏垅头……”唐朝张籍的牧童词却成为习惯。随后从河崖头上的茅草里寻菰荻,唱着“菰荻、菰荻,抽筋扒皮,今年吃了,过(明)年还你。”咀嚼着菰荻,甜丝丝的汁液在舌尖萦绕,淡绿的液汁挂在嘴角,舌头环嘴唇一添,其感觉比现在孩子们吃棉花糖好多了——此刻恍若有甜丝丝的味道弥漫开来。因连年雨水少,上游水被截住,小河干涸,河中的芦苇慢慢消失,湿婆蔓、蒿子、益母草等长满了小河,塑料袋、大棚垃圾被倒在河床,原先河里的机井被建筑垃圾垫满。秋天雨季来到,这美丽的小河成了臭水沟,成了苍蝇蚊子的孳生地。第一书记驻村,抓文明导新风,带领大家修复生态文明,改善生活环境,修复龙泉河村庄段被提上了村民委员会的议事日程。村两委领导懂民心,顺民意,采取一系列措施。我所盼望的儿时那种小桥流水、树绿花香的时光就在眼前。走出一片园田,进入另一片,脚下水泥块铺就的小路随势弯曲,花丛中的虫叫和枝头上的鸟鸣遥相呼应,不知不觉到了新修的贯通东西大街的一座单孔水泥桥边,这儿是老村围子墙处。墙外沟通向河里,原先河坝上有一座小桥,现在用地下管道代替。我看着管口旁草丛中有两团黄褐色的东西,情不自禁地向前挪步,走了两步便停下了,我看清了是两只刺猬,是不是他们借助草的掩护在谈情说爱,还是商议如何准备过冬的东西,呵呵,也可能在头疼孩子们不认真学习吧。我转移了目光,看向桥头两边的体育健身器和旁边的一棵大杨树。小时候就有这棵树,健身器却很新。树上一个大鸟窝,鸟儿散落在树枝头。两边桥头现在成为村民相聚议事、休息交流的场所。洋槐树、榆树、怵树、楸树、柳树、木槿、桃梅、海棠等既能观赏又有果香的景观树,相互穿插,沿河形成不一样的景色,灰喜鹊,麻雀、栖居于这些树上。一些燕儿结队在空中盘旋,好似留恋这四季常青,三季有花的地方,记住这儿,明年春天再来。北方农村的房屋正南正北略向阳一点, 且偏爱于不冲不挡。方方正正的民居河流蜿蜒导致两岸剩余空地大小不一,村两委便因地制宜把这些地方统一设计了口袋公园, 空地中小路用水泥砖铺上,龙爪槐、百日红、碧桃、桑葚、杏树、桃树、枣树、也一簇一簇的种在游园中,成为村民休闲的孩子们放学后的好去处。二弟认领的园田就是其中之一。春去夏来,小河两岸又郁郁葱葱,河塘里的荷花亭亭,玉立在荷叶间,蜻蜓在荷叶间翩翩起舞,河中间流水潺潺,时而溅起水花。顺河风吹来,成熟的果子发出诱人的香味,因风而动的荷叶引来蛙鸣,和树上的蝉鸣相互呼应。哪一个回乡人不流连忘返?民居墙边种的扁豆一簇一簇的,紫的、绿的、乳白的花在微风中频频点头,和步步高,茉莉花、野葵花路牙菊媲美;叽叽喳喳的麻雀和其他鸟儿和鸣,怎不让人幸福感满满?晚上,在桥头乘凉的村民相互交流着农产品的价格,种植大棚的心得,谈论着各自孩子的学习,憧憬着美好的生活,年龄大点的老人又在讲述龙泉河的传说:龙泉河原名“灵泉河”发源于青州仙人谷。传说,有一条黑龙在东北住的久了,时常想念母亲,这一年他想回家看看,便腾云驾雾回到老家。他怕母亲见了他的真身害怕,就变了个黑小伙回到家中,进门就甜甜地叫:“娘!”他母亲做梦也想见到儿子,认为这又是做梦,问:“你是谁家的儿子?”黑龙说了原委,他母亲一听病体立即康复,忙着下炕给儿子做饭,可是因为天旱,颗粒不收,家中已经早没了米面。原来这里群龙只顾争权争名,都不兴雨,地里干的寸草不生,他爹活活饿死了,家里连吃的水也没有,见状,他对母亲道,我给打一眼“天井”。说着便不见了,一会儿,乌云滚滚,一声巨雷,他现出了真身,在山顶上抓出了一眼天泉。自此这眼天泉就化为了后来的龙泉河。当然我曾经听过的田螺姑娘、 聊斋的故事,西游故事已被手机代替。我望着这饮过骡马饮过牛羊,洗过衣服洗过澡,做过饭烧过水,灌溉过田地,我自幼喝着它的水长大的龙泉河。正浮想联翩,听到熟悉的声音喊我:“相国回来了,来看看这老河,还是原先的样子不?”我看到是本家一位大娘和我说话。还没来得及回应,大娘先笑了。看她正在洗衣服,觉得很纳闷,我那几位哥姐都很孝顺啊,怎么没给她买上洗衣机?于是回了一句:“是啊,大娘,这河现在可真漂亮,草绿水清的。您怎么不用洗衣机洗衣服呢?”说着便坐在大娘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大娘抬一下手,轻掠了一下新时兴的白菜帮头,依旧笑着,满口的烤瓷牙闪闪发光。“我喜欢手洗衣服的感觉,撩着水晒着太阳,还有大片的花,都开得这么好看,不看瞎了(浪费了)。”我很赞同大娘的话,和大自然的美景融为一体,很是舒心。正说着,感慨着,感觉胳膊痒,一只蝴蝶翩翩落到我赤裸的胳膊上,我惊喜得很,不敢动。大娘扭过头,笑着压低声音说:“年轻就是好,连蝴蝶都喜欢。”蝴蝶依旧没有飞走的意思,扇忽着翅膀,抖动着触角。我第一次这么近的和一只蝴蝶对视,那感觉无以言表。胳膊有点酸,轻轻挪动一下,蝴蝶呼地飞了,我有些懊恼,怪自己没有坚持住。后悔间,那只蝴蝶又飞回来了,落在我的肩膀上,给我别了一枚精致的肩花,会动的肩花。这青草,这花香才是让蝴蝶流连忘返的源头,我沾了它们的光,让我有了与蝴蝶亲密接触的机会,如此美好,岂不妙哉!看来,以后我要多回家几次,或许这只蝴蝶会认出我,毕竟它在我这里落过脚。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空气清新,看着蝴蝶飞进花丛我才收回目光。劳作的人们陆续从田间归来,丰收的喜悦挂在他们的脸上,变黄的树叶和古铜色的脸庞相映,又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流过村庄的清清河水又带来了灵气和福气。2025-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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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照仁: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高照仁,笔名金狗,济南市作协会员,1956年生,山东济南莱芜茶业口镇东腰关村人,小学高级退休教师,多篇论文发表在省市区报刊,6篇发表在国家级核心期刊;戏剧《石头缘》,荣获2010年“文心雕龙杯”全国二等奖;65万字抗日小说《女中豪杰》,去年4月由线装书局出版发行;长篇小说《家耕》已写40万字,预计百万字以上;《天赐仙女》已写上篇13.8万字,下篇待续;戏剧《穷哥们富哥们》5.84万字,皆发表在多个文学网站上。书信《给爱妻的一封信》,荣获2012年“世纪金榜杯”全国书信大赛一等奖并出版发行。200余篇(首)评论、散文、诗歌、歌词、新闻通讯在报刊杂志、广电、网络平台、公众号上发表。2025年被“九州文墨”评为“2025年度匠心作家”。劫后重生石玉叶文/高照仁都说人是隔辈亲,在我和妻子与孙女十几年的相处中,完全能够体现的淋漓尽致。可是,我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见到那隔辈亲的爷爷奶奶,你说我的命苦不苦?不过,我可有一位隔两辈的老奶奶。我的老奶奶姓陈,她是一位慈祥、善良、勤劳、节俭的人,还是一位极其命苦的人。她小时候就没了爹,便从本镇的北嵬石村,随娘改嫁去了近三十里地的刘白杨村的秦家。当她到了结婚的年龄时就嫁给了我的老爷爷,老爷爷又在中年去世了,随后我的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你看,老人家中年丧夫、丧子、丧媳,她送十岁的大孙女做了童养媳,养八岁和五岁的孙子、二孙女,把两岁的三孙女送了人,在旧社会一个女人支撑着一个家,你说苦不苦?难不难?好歹盼来了我,你说老人家能不拿我当宝贝?我从牙牙学语就记得,老奶奶总是护着我,疼着我,有好吃的想着我,你说我又幸运不幸运?我是在老奶奶的怀里长大的,老人家总是告诉我,泰山奶奶为人的时候,她的名字叫石玉叶,然后就教我那句听而不厌的顺口溜:“泰山奶奶管得宽,保佑莱芜和泰安;泰山奶奶管得宽,保佑山东人平安;泰山奶奶管得宽,保佑华夏子孙安。”当我的老奶奶说完这句顺口溜,我每次都缠着她讲泰山奶奶小时候的故事。老人家听的多了,讲得熟了,她信口就来。老人家在讲故事之前,她总是先指指大门南面不远处的马头山,再指指西南面能够看得见的马鞍山,这才开始讲那特别动人的神话故事:在东汉时期,泰山脚下有一户人家,男主人是一位善士名叫石守道,妻子是金氏。就在中元七年(公元六四年)农历四月十八日的子时,家里诞生了一名女婴,取乳名玉叶,大名叫石玉叶。这石玉叶长得皮肤白皙、眉清目秀、貌美如花、睿智聪颖。在她三岁的时候就语出惊人、通晓人情世故、善解人伦,在当地人们的眼中,她是一位从未有过的奇女子;在七岁的时候,她日夜礼拜西王母,就已经通晓道法,同时还学会了诊断病情、懂得了药理药性;在九岁的时候,她就经常给人家看病治病,并且百病皆治,手到病除,所以,方圆百里前来诊治疑难杂症的人,那可谓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由于石玉叶医道高深,又不为名利,且服务态度甚好,加之治好的病人不计其数,因此深受广大百姓的爱戴与褒扬。这石玉叶在十四岁的时候(公元七八年),她得到曹仙人的指点,在农历的三月十五日,她说服并辞别了父母,骑上家里那匹自己走进院子,并且从未有人来找过的青鬃绿身百花马,就去了泰山顶上的黄花洞修炼。这石玉叶进入黄花洞之后,她潜心修炼,经历了千辛万苦,受尽了七十七重磨难,终于熬到了三年后的最后一天。在石玉叶进入黄花洞之前,那曹仙人就告诉她:“你只要经得住整整三年的寂寞、渴饿、病痛等等万般折磨,专心修行,一定会得道成仙。你千万要记住,多修炼几年不仅不会受到负面的影响,而且还会增加莫大的道法与功力;但是少一个时辰,却会一无所获、前功尽弃!”这石玉叶把曹仙人的话深深的刻在了心里,她清楚的知道,在进黄花洞时,那太阳在天空正中央微笑,正好是午时时分。现在洞口开始发亮,她估计大约在卯时阶段,再过三个时辰她就大功告成了!不过,这石玉叶还想继续经受磨难,再加深一段更为艰难的修炼期,这对于她的道法、功力、医理药理等方面,那是百益而无一害的。这石玉叶正在暗暗的下着决心,她忽然听到泰山脚下,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凄惨声。她沉下心来,利用修炼的道法与功力,将两只耳朵伸向了远方,远方……这石玉叶听得是真真切切:人在哭,鬼在嚎,狼狗争尸动牙爪!这石玉叶本来就是慈悲为怀、菩萨心肠,她乍一听到到处都是有气无力的恸哭声和哀求声,使她感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立刻又动了恻隐之心。她起身之后,顾不得三年的修炼化为泡影,一把抓起药囊,转身就向洞外奔去。这石玉叶刚到洞口,就见曹仙人堵在了洞外。他看看心急如焚的石玉叶,然后说道:“石玉叶,三年的痛苦你都挺过来了,就剩下最后的三个时辰了,你还坚持不下来?你可要想好了,你一旦走出这黄花洞口见了阳光,可不仅仅是毁了你三年的道法与功力,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这石玉叶对曹仙人说道:“仙长,如今瘟疫肆虐,我听见到处都是鬼哭人嚎带祷告的,如果再等三个时辰,我倒是功德圆满了,可是这人世间要死多少人啊!”那曹仙人说道:“就你一个小小的石玉叶,能救得了全人类吗?”“能救一个是一个,能救多少是多少,如果死我石玉叶一个人,能救下天下百姓,值!”这石玉叶的回答是铿锵有力、非常果断。“要是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没人救得了你!”那曹仙人说着这话就侧起了身子。他知道,对于这样一位果决的人来说,意志力是特别的强大,挡是挡不住的。那曹仙人看看身单力薄的石玉叶,心里惋惜道:“唉,天意呀!”这石玉叶毅然决然的疾步走出洞口,这时候拴在洞口的那匹青鬃绿身百花马,突然“咴咴”地叫起来。石玉叶这才想起了自己拴在洞口大树上的这匹马,看来它跟自己一样,已经无声无息的呆了将近三年!这石玉叶走向前去,她捋了两下青青的马鬃,那马更有了人性,懂得了人意,它四条腿轻轻地往地上一蹲,这石玉叶就跨上了马背。谁知那青鬃马在洞外,吸收了石玉叶修炼时,从洞内流出的高能量气息,也有了一定的功力,便贴着地面飞了起来。这石玉叶是非常的高兴,有了这匹会飞的青鬃马,就能到很多去处,就能治好好多的病人。天意呀!这石玉叶胯下的这匹青鬃绿身百花马,现在已经成为一匹不凡的初级神马!这匹青鬃马心里清楚,如果自己的主人石玉叶,再修炼三个时辰,她就是一名能腾云驾雾、分身隐身、上天入地、呼风唤雨、排山倒海、搬运世间万物的中级神仙;而自己也会沾沾光,成为一匹中级的、能在天空中飞行的神马!那可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真的是好惬意哟!但是为了拯救人类于水火之中,自己的主人都舍弃了自己三年修炼得来的成果,自己为什么不舍得呢?那匹青鬃绿身百花马,好像猜透了石玉叶的心思,眨眼之间就把她带到了自己修炼前的家里。那病入膏肓的父母一见到石玉叶归来,知道自己和乡亲们都有救了,尽管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可他俩的心里却是喜不自胜。这石玉叶不敢怠慢,她赶紧从青鬃马的嘴里,掏出几根从泰山悬崖上叼来的草药,来不及煎熬,便放在清水里就用两只手揉搓起来。清水变成了青水,这石玉叶就端给了父母。那父母亲每人只喝了一口,脸上就开始泛起红晕,继而有了说话的力气。石玉叶这才知道,这匹青鬃绿身百花马,已经不是原来的“凡马”,治病的草药经过它口腔气味的熏陶和唾液的浸泡,药力和药效已经提升了上万倍!这石玉叶问病情好转的父母,为什么这泰安城内没有人走动,原来的繁华变成了萧条。那父亲告诉她:“自从去年春天开始,这泰安城里就有人得了一种快速传染的怪病,医道再高的大夫也治不了。刚开始死了人,庄里庄乡的还来人挖坑掩埋尸体,子孙们还哭着送葬,可是到了后来,一个个都没力气了,家里的人只好爬着在大门口或是院子里,用铲子挖个小坑,好几个人把自己的亲人拖进去,再用手抓起一把把的土埋了,再到后来,所有死的人都不能管了,在哪里死了就在哪里暴尸。”那母亲接着说道:“别说是拖尸埋人了,活着的人没了力气不能种地,就连吃的、喝的都没有了。那所有活着的人,一个个不能站立,都爬到河边去,饿了吃把草,渴了就转身爬到河边去喝水……”那母亲还没有说完,这石玉叶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所有活着的人都在河边吗?你俩怎么没去呢?”那母亲对石玉叶说道:“俺俩没去河边,是在家里等你。俺知道你是一副菩萨心肠,你如果听说有了疫情,一定会来搭救乡亲们的。”这石玉叶转头问父亲:“那黄花洞在哪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不去告诉我呢?”“谁说没有去?我去了好几次呢!第一次走到黄花洞跟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洞口了,越看越不像原来的样子。我喊你的名字,可是那嗓子眼里发不出声来;后来几次我都是约着好几个乡亲,快到黄花洞了,那浓雾从天空中往下飞,从山底下往上冲,一时间就像走进了漆黑的夜晚,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几个看看到不了黄花洞跟前,就不约而同的喊起了你的名字,可是一个个就像是浸泡在水里,一张口那水就往嘴里涌,堵得我们说不出话来。没办法,我们只好手挽着手,连滚带爬的往回走。可是我们一到了南天门,那浓雾倏地钻进了山沟里,那太阳跟去时一模一样,仍然在天上高高的挂着。我们都觉得蹊跷,可能这瘟疫是人类躲不过的一场劫难,不想让你救人,我们就再也没去找过你。唉,天意呀!”这石玉叶见父母说完,她知道是曹仙人天意难违,就不再解释。她辞别了父母,跨上那匹青鬃绿身百花马,就到了大汶河的上游。那马跟石玉叶想的一样,只要在大汶河的上游放上草药,那河边的病人喝了掺入草药的河水,尽管药力和药效小了一些,但也会渐渐康复的。那匹青鬃绿身百花马停下来,然后四蹄落了地,这石玉叶从马口里掏出一把草药,顾不得绾那裤腿就“扑通”一下跳进了河里,她在一块裸露的石头上磨搓起草药来。那匹青鬃绿身百花马也没有闲着,它把嘴里的草药也在不停地咀嚼着,搅拌着,然后低下头去喝口水,再在嘴里来回的运动几次,把药和水掺匀了再吐到河里去,跟主人石玉叶磨搓的药水一汇合,就随着流淌的河水流到了下游去。河边上那密密麻麻的病人喝了大汶河的水,病情在渐渐的好转,不几日就走回了家里去。人们的病情突然好转,并且不再反复、不再传染,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们能够猜得到,这是苍天见人类病死的可怜,就解除了他们的这一劫难。再到后来,人们都下地干活了,摆摊经商了,进私塾读书了,去单位工作了,互相串门了,才从石玉叶父母的口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这石玉叶见泰安城大汶河两边的人,解除了瘟疫,就骑上那匹青鬃绿身百花马,回到泰山的悬崖上,叼上满嘴的草药,再向其他河流的上游飞去。这石玉叶不知去了多少河流,反正有人的地方她就去;不知来回跑了多少次去泰山采药,反正没了草药她就往回返;不知熬了多少个白天和黑夜,反正只要还有病人她就不会停歇!不知熬过了多少日日夜夜,不知跨过了多少山山水水,这石玉叶终于累坏了,累垮了。她胯下的那匹青鬃绿身百花马,也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在它从泰山悬崖上采药之后,再往东北方向飞的时候,它稍微一眨眼,被一块巨石绊倒了,瞬间从半空里一直摔在了悬崖下,继而冲到了泰山东北方向的近二百里处,可见飞行的惯性有多大!那匹青鬃绿身百花马被摔死了,这石玉叶也磕得头破血流一命呜呼,还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唉,真是天意呀!那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很是关心他的子民,对于这次的普遍瘟疫,他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束手无策。因为他知道,这是人间的定数、劫数、命运不可违,不会有哪位神仙舍弃自己来之不易的道法、功力,甚至生命,去违反神规仙律救民于水火之中。不过,这玉皇大帝的眼睛是雪亮雪亮的,他一直盯着疫情的发展、病人的状态和世界的变化。这一天,他忽然看见一位妙龄少女,骑着一匹青鬃绿身百花马,飞奔在各条河流的上游,她先是下马,再是跳进河里,然后在石头上磨搓着什么。这玉皇大帝觉得很是奇怪,就问了身边的太上老君,他告诉玉皇大帝:“那是一位正在修炼还没有出道的无名小神,在磨药拯救病人。”那慈祥的西王母感到特别的新鲜,她朝下界一看,惊诧的说道:“那不是将要出道的聪颖惠女石玉叶嘛!”“你是怎么知道的?”那玉皇大帝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不是你下令让我管理天上、天下所有女神、女仙的吗?我得尽职尽责呀?”那西王母笑笑说道。这玉皇大帝拍拍脑门,他赶紧笑着回道:“可不是嘛,被人间的这场灾祸焦虑的忘了!你能说说她的真实情况吗?待瘟疫过后,重奖她的道法与功力,为全体神仙树个榜样!”“这石玉叶呀,在她三岁的时候就语出惊人、通晓人情世故、善解人伦,在当地凡人的眼中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奇女子。在她七岁的时候,就日夜礼拜与我,她通晓道法,同时还学会了诊断病情、懂得了药理药性。到了九岁的时候,她就经常给人家看病治病,并且百病皆治,手到病除,所以,方圆百里前来诊治疑难杂症的人,那可谓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由于石玉叶医道高深,又不为名利,且服务态度甚好,加之治好的病人又不计其数,因此深受广大百姓的爱戴与褒扬。”这西王母说的有眉有眼,就像说书的一样;那玉皇大帝洗耳恭听,越听越爱听。这西王母接着说道:“这石玉叶在十四岁的时候,她得到曹仙人的指点,她说服并辞别了父母,在农历的三月十五日,骑上家里那匹曹仙人赠与的青鬃绿身百花马,就去了泰山黄花洞修炼。要不是她硬要出洞救人,这会儿早就功德圆满了。这小小的石玉叶倒是把瘟疫给消灭了,把人类给拯救了,可由于她的道法和功力的浅薄,这回非出大麻烦不可哟!唉,真是天意哟!”其实,这西王母早就预料到了结果,她才有意说给玉皇大帝听的。那玉皇大帝说道:“非也!我们天庭之上都没了公平、公正,都不奖善惩恶,那要是到了人间还能有什么!我们就是褒奖好的,惩治坏的,天上人间一律对待。太上老君听令,现在我拟口谕……”那玉皇大帝还没有说出口谕的内容,这西王母便大声说道:“坏了,石玉叶出事了!”那玉皇大帝和太上老君往下界一看:那青鬃绿身百花马被巨石绊了一跤,那巨石往下滚了一段距离,它倒竖起来就戛然而止了,可是那匹青鬃绿身百花马,却摔进了东北方向近二百里的深沟里。那匹青鬃绿身百花马,可能是想爬起来去救自己的主人,那双前蹄才起了一半,后半身才刚刚正东正西的摆正了身体,它正在拼命爬起的时候,突然觉得五脏六腑分崩离析,疼痛难忍,它本能的把头高高的昂起来,长嘶一声,就那样挺着脖子死掉了,而它的眼睛到死也没有闭上,一直盯着甩向前方,没能起身的主人石玉叶!天庭之上的大神大仙们,一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这一阵在天上不算长,而在人间就不算短了,那菩萨心肠、不顾神规仙律、与瘟疫魔头抗争、救百姓于水火的石玉叶,已经在荒野深沟里暴尸了七天七夜!于是,那玉皇大帝就委派太上老君前往,让石玉叶的魂魄回归玉体,起死回生,褒奖她的道法与功力比西王母稍逊,并且封她为:“天仙玉女碧霞护世弘济真人”、“天仙玉女保生真人弘德碧霞元君”、“东岳泰山天仙玉女碧霞元君”,并借助人间皇帝之口受封,在四位最高女神的元君神位之中名列第二,让其坐镇泰山,给予统摄岳府神兵,照察人间善恶,助华裕民、济厄救灾、赏功罚罪等职权。那玉皇大帝还嘱咐太上老君,让那匹为民立过大功的、疲惫不堪的、死于万丈深渊的青鬃绿身百花马,按原样躺在原地安息,将它的身体点化为隆起的山峦,填起那无人问津的万丈沟壑,并从东往西依次排列:它那高昂的头颅名叫“马头山”,马鞍叫做“马鞍山”,最西面就是“马尾山”;将“青鬃”点化成万年不枯的青松,“绿身”点化成绿草绿树,“百花”点化成各色各样的野花,就连那五彩斑斓的石头,在三山之中,在绿荫之间,也成为一朵朵靓丽的、特别耐看的、经久不衰的“鲜花”,让其与人类相伴,供人类生存,与天地共存共荣。还有泰山上那块倒立的巨石,身体倾向东方,它像一位巨人,紧盯着那被甩出的善女石玉叶,被摔死的青鬃绿身百花马,还有东边的大海,以及那每天早晨徐徐上升的太阳!这块巨石,人们给它取名“望海石”。舍生为民的石玉叶,成了诸神诸仙的榜样,成了人类一代代的美谈。2025-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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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良: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李家良:长期从事宣传工作,现任《建设智库》杂志总编辑。文学作品曾获首届“新春织梦”文学奖全国诗词大赛三等奖;第十一届“华泓杯全国诗词大赛三等奖;散文《挥泪祭椿树》获第六届当代文学杯全国文学创作三等奖;神州崛起 荣耀文学奖三等奖。挥泪祭椿树文/李家良“人生七十古来稀,树活七十不足奇。”然而,我家院里70多年的臭椿树在炎热的夏季默默的死去,永远离开了我们……这棵老树陪伴呵护我们七十多年,仿佛就像我们的家庭成员,它的离去给家人带来些许伤感和惆怅,给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当年院里缺树,感觉有点空,奶奶不知从哪里找来棵臭椿树苗,栽到院里。当时家人们还有些不以为然。“臭椿树木质太脆不成材,应该种棵果树之类的”,大伙议论纷纷。但是,树还是天天长大,年年变粗。曾记得小时候经常爬着梯子上房,再顺着树干爬上树。每当爷爷看到我们上树,都在树下扯着嗓子喊“快下来,臭椿树杈脆别踩断杈把你们摔下来!”一年四季参天大树给我们带来不尽的乐趣:春天大地复苏,大树吐出嫩绿树芽,给我们帶来春的信息和新的希望;夏天树叶遮天蔽日,像一把撑开的巨伞,冠状如蘑,院里院外温度相差2一3度。给我们遮阳避日,送来清爽和凉意,清晨鸟儿在树上婉转啼鸣,中午时分,蝉在树上不停的鸣叫给人一种盛夏的气息;秋天在秋风的摇拽下,金黄色的树叶纷纷飘落,把院内铺满,满院尽戴黄金甲,秋色一片灿然;冬季树枝干杈曲弯,线条饱满像一幅美丽的画卷。不仅如此,大椿树与小院里的人相依为命,荣辱与共见证了风风雨雨,生老病死,婚丧嫁娶,悲欢离合,留下人生历程中许多让人难以忘怀的故事记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国家三年困难时期,正是我们这代人的幼年时期,营养跟不上,能吃上一顿“净面”窝头,都会捧着吃,如同吃糕点一样,生怕窝头渣掉在地上让人心疼,还记得家里的大人经常去天坛公园和近郊农村去捋草仔,晒干了用石磨磨成面,再掺合点棒子面,蒸草仔窝头吃。可以想象窝头非常难吃,那也得硬着头皮吃,真是难以下咽。三年困难期过后,日子稍好。经常能吃上窝头和菜团子,一年到头总是吃这些把脸都吃绿了。印象最深的是奶奶和面剁馅做菜团子时的情景:当时的馅大多是干白菜,雪里红,卞萝卜基本是素馅。那时我还小,一见奶奶蒸菜团子,我就抱着奶奶的大腿:“奶奶我不吃菜包驴,我不吃”奶奶气得直喊“你不吃菜包驴,去找毛主席去,毛主席不吃菜包驴!”哭闹一顿后,该吃还得吃。院子里,大树下有一块汉白玉的方石,不知何时流落到我家,奶奶和母亲把它当成捣衣石,每次洗完衣服,都把石头洗干净,把洗好的衣服放在石头上面,用两个木棒槌用力不停地敲打衣服,直到衣服没褶皱,才收起衣服放进衣柜。睹石思人,如今奶奶和母亲都己作古,大树也离我们远去,唯有汉白玉石还静静的躺在那里,默默的回忆着逝去的故事。奶奶离开我们40多年,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凝固在我的记忆里。还记得我插队临走的那一刻,奶奶盘坐在方橙上,望着窗外大树若有所思。“奶奶我要去农村插队去了”奶奶听后嚎啕大哭,哭的令人心里酸楚。母亲更是早己躲开,不见踪影。当我们乘坐的捷克大轿车,路经胡同口时,在夹道欢送的人群里,我看到母亲向我挥手告别,不知嘴里在说什么话。奶奶的离世充满传奇,几次死去活来,每次病危时,正在插队的我都接到病危的电报,请假回家,准备做最后告别,但每次又都活过来。搞的我好像总是在编瞎话似的。最后一次病危,哥哥把未过门的嫂子,带到奶奶面前,奶奶看后心愿实现,没过多久就与世长辞。上个世纪的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北京的大院小院掀起盖小房的热朝。看到别人盖,爷爷奶奶也催我盖,“你在建筑公司干的这行,咱也别落下,在椿树底下盖个厨房好做饭。”圣命难为,只好服从。从外面拉来街坊家拆下来碎砖,没有水泥沙子,只好用黄土和白灰和泥,爷爷,奶奶看见我盖厨房心里美滋滋的。由于都是碎砖,黄土又没粘性,墙垒到将近一人高时,墙忽然倒塌,我后背划的都是血印子,逗的爷爷奶奶哈哈大笑。清理完毕接着干。厨房盖完后,大树被围在厨房的一侧,享受着烟熏火燎,蒸烤桑拿的待遇。八十年代,结婚办事都实兴在家里办。还记得大哥结婚办事的头一天,父亲请来单位食堂的大师傅,把家伙事运来后,开始垒灶,准备婚宴,鸡鸭鱼肉先蒸烤烹炸出来备用。家里办喜事家人都很兴奋,也帮忙打打下手。忙到半夜,父亲说“有点饿,肚子直咕噜”厨师说“等着我给您掂个小炒”说着麻利的炒了个肉片莴笋”一大盘菜上来父亲狼吞虎咽吃得很香,我们也跟着一起吃,那是印象中吃的最香的一次炒菜。香椿芽能当菜吃,可臭椿就不能吃。上小学时,北京人家家户户,春天里都爱养蚕。蚕吃桑叶,从卵子里出来不久就吃桑叶,但家附近没有桑树,大家都养蚕,桑叶没地方采,生怕蚕被饿死。好不容易从籽里出来,每天都喂,不容易长大,肉乎乎的看着喜幸,就等着做茧吐丝收获,当上百条蚕成长时,桑叶告急,不能眼看着它们饿死。一抬头看见臭椿树枝繁叶茂,挂满树籽象河里飘浮的船帆。试试喂点椿树叶吧,于是找来竹竿,打下树叶,当把树叶放进养蚕的纸箱里,蠕动的春蚕,奋力的拼抢树叶,瞬间,树叶被吃一空,只剩叶筋,几个小时后,肥硕的春蚕,全部死亡。悔不当初啊,哭的心都有……七十年多年的茁壮成长,臭椿树 身高将近十米,胸围2.12米,两个人手挽着手才能搂过来,树干笔直,高耸云天,树冠如伞,把院里的房屋全部笼罩。椿树与我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它像大海里的灯塔,不管走多远都照亮着我们回家的路。家人们的每次远行归来,在胡同口远远就能看到我家院里大树,亲切亲情油然而生。可以说,大椿树就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和图腾,是我们乡愁的一种表达和载体。这两年椿树虫害严重,来自国外的虫害,把树木蛀空,树干树皮伤痕累累,树身全是洞孔,啄木鸟经常来树上找虫吃。虫蛀鸟啄使大树被淘空。今年大树病情加重,刚刚入夏每天都有树叶连枝飘落,这是从没有的现象。有树倒塌房的危险,无奈只好忍痛割爱,给园林局打电话请求处理。园林局锯树的这天正值高温酷暑。工人们开着吊车和两辆卡车,全副武装,带着电锯。吊车把师傅们吊起,从天而降吊到树上,开始作业。伴随着刺耳的电锯声,不到个把钟头椿树就被砍胳膊锯腿,“大卸八块”,就剩下伟岸的身躯。不到半天时间大树变成木段装满两卡车远走。在树下荫凉长大的孙女,蹲在树墩上认真数着树轮。“七十三个圈”树龄告诉我们,这棵大树己经七十三岁。“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看来大树也没逃脱人类的生死“规律”。大树的死去,给院里带来热岛效应,原本凉快的院落,变得曝晒无余,热的无处躲避锯树乃无奈之举,挥泪祭椿树,你是一段抹不去的历史记忆,我们怀念你!2025-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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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生命的卓越 书写伟大的时代——记山西省著名作家、省级教学能手安少华【作家名片】安少华:出生于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山西省忻州市代县, 70后作家,诗人,高中语文高级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法学会会员,中国诗词学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散文学会会员,山西省朔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洛阳市小小说学会会员,山西省教学能手,山西省高考语文优秀评卷教师,《语文报》《作文周刊》《创新作文》等杂志校外辅导员,曾数次担任全国中小学生作文大赛评委,数次担任各种文学类大赛评委,曾获得“新时代人民艺术家”“全国德艺双馨艺术工作者”“教育部第三届中小学经典诵读活动指导教师省级特等奖”“语文报杯全国大中小学教师论文国家级一等奖”,等荣誉,数篇文学作品被收录各种版本的图书。教书之余笔耕不辍,著有个人作品集《教育书简》《雁门散记》《听见花开》《恋语随风》《一季红尘》《陌路殊途》《时光简谱》《仰望星空》《太空之旅》等14部,在各类纸质版的报纸期刊杂志以及网站公众号等媒体上发表文章1000多万字,现兼任山西省朔州市平鲁区作家协会副主席。红叶黄花秋意晚。秋日的缤纷美景,将这座北方小城装点的更加美丽迷人。走在青春的校园里,能感觉到丝丝凉意,然而,此时此刻我的心底确是暖意融融。刚刚从安少华老师的办公室走出来,意犹未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与安少华老师交谈,如坐春风,如沐春雨,从他身上我学到了许多作文和为人的道理,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国文人的精神和气度!教书之余,笔耕不辍,勇攀文学高峰。1976年,在美丽的滹沱河畔、巍峨的雁门关下,一个小生命诞生了。安少华从小就聪敏伶俐,学习上进。上了中学,他除了完成紧张的学习任务外,还广泛地涉猎各方面的知识,自觉接受中外名著的熏陶,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了他的文学创作生涯。高考时,成绩是全县文科第二名,报考了东北师范大学新闻学专业的本硕连读,超出投档线6分,但因不能申诉等原因,被迫走了第二志愿山西师范大学中文系。大学期间,担任山西师大校报记者和编辑,担任《语文报·初中版》编辑,担任《青年生活导报》记者,接受过临汾市人民广播电台的专访。大学期间完成了处女作小说集《恋语随风》的初稿。毕业后,应聘到李林中学任教。在教学之余,仍然笔耕不辍。文章多次刊发于香港《大公报》《人民文学大地副刊》《半月谈》《语文报》《辽宁青年》《文化产业》《教育研究》《初雪》《内蒙古文学》《少年月刊》《世界汉语文学》《中国诗选刊》《文学报》《青年生活导报》《内蒙古文学》《山西日报》《情感文学》《山西晚报》《太原晚报》《青少年日记》《学习报》《德育报》《班主任之友》《教育研究》《教育周刊》《作文周刊》《临汾日报》《山西师大报》《红烛报》《忻州日报·教育周刊》《忻州日报·文化旅游周刊》《朔州日报》《朔州日报·文化周刊》《朔州教育》《雁门关》《名城教育》《朔风》《平鲁文艺》《平鲁报》《平鲁教育》等报刊杂志以及电台、电视台、新浪、搜狐、腾讯、中华语文网、晋江文学、小说阅读网、红袖添香网、若雨中文网、海南乡土作家网等媒体以及作家文学、当代作家、作家在线、山西作家、陕西文坛、晋派名师等数十家公众号。2004年中国文联出版社曾隆重推出他的校园小说散文集《恋语随风》,该书于2008年被山西师范大学图书馆收藏。连续三年(2010—2012)获得全国散文作家论坛征文大赛一等奖、华夏情全国诗文大赛一等奖、祖国好全国诗文大赛一等奖、时代颂歌全国诗文大赛一等奖,等等。散文《我的“平凡的世界”》、散文《中国古代那些嗜酒的诗人们》、散文《生命的歌者》、散文《光》等多篇文章入选各类版本的图书。十三岁开始写作,迄今三十余载;二十四岁开始教书,迄今二十余年。散文代表作品《生命恋歌》被《全国散文作家精品集》收录,创作成绩被《中国时代文艺家名典(1949年—2011年)》(2012年版)收录。2018年被评为“新时代人民艺术家”。2012年后,文学创作数量激增。出版散文集《听见花开》《静如夏花,芊若杨柳》《岁月》《我的高考日记》《时光简谱》《雁门散记》小说集《剑舞雁门》,诗歌集《仰望星空》,长篇小说《一季红尘》《陌路殊途》,科幻小说《星外来客》《太空之旅》,教育教学专著《教育书简》等,共计十四部。学高为师,身正为范,争做一流名师。2002年7月,安少华老师从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本科毕业,任教于晋西北的一所省级示范高中。他始终牢记母校的校训——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在教学上兢兢业业、辛勤专研,认真向老教师请教,认真专研教材教法,认真讲好每一堂语文课,还利用业余时间坚持学习电脑,制作PPT;在班级管理上,他严格要求学生,注重加强对学生的日常生活、学习的管理和学生的思想品德教育。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只有提高自身的文化素养,才能够适应现代新形势下的教学;只有提高自身的品德修养,才能以身作则,身先垂范。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此时我的眼前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他在讲台上用那几近沙哑的声音将知识传授给学生们;他在学生面前像关心自己的小弟弟小妹妹一样询问大家的学习生活状况;他把语文学习参考书塞进同学们手里时那热情的眼神……每周一下午的主题班会,那短暂的45分钟,却能激起学生们新一周的学习热情,从他身上,学生们不仅获得了丰富的知识,更多的是学会了做人的道理。无需多说,即已哽咽。在我的眼中,安少华不仅是一位作家,一位语文教师,更是学生的好朋友!在平凡的教育工作岗位上,安少华老师任劳任怨,无悔付出,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除了前面提到的出版教育论文专著《教育书简》外,他还曾主编河北大学版初中新课改实验教材的教辅书三部,参编《高考考前冲刺模拟卷》三部。连续多年担任高中毕业班班主任及语文教学工作,十多年参加山西省高考语文评卷工作,曾被评为2009年、2010年、2012年山西省高考语文评卷“优秀评卷教师”。曾获“山西省教学能手”荣誉称号。多次荣获“语文报杯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优秀指导教师奖” “神笔马良杯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优秀指导奖”等荣誉称号,获得“教育部第三届全国中学生经典诵读大赛高中组指导教师省级特等奖”,获得“第八届语文报杯全国大中小学校语文微课大赛论文类全国一等奖”,等荣誉。追求生命的卓越,书写伟大的时代。如今,安少华老师仍然辛勤耕耘在教育的百花园里,孜孜不倦;在业余时间仍潜心于文学创作,如痴如醉。我们衷心地祝愿他在教育的百花园里大显身手,在文学的芳草地中竞展风流,取得更大的成绩!(温秀丽)2025-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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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东: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张海东,男,回族,中国共产党党员,2000年10月出生于甘肃兰州。毕业于北方民族大学法学院。在校期间荣获国家奖学金、校一等奖学金、优秀民族团结宣讲员、优秀青年志愿者荣誉称号、校级本科优秀毕业论文奖,2022年自主命题并以主持人的身份完成自治区级创新实践项目,在省级核心期刊发表。平时热爱读书写作,曾获得校级征文比赛特等奖,兰州市图书馆主题征文比赛一等奖。猎人郁郁葱茏的森林和着蝉鸣染着桑叶碎着木屑伴着一阵清风勃勃生机的原野蝶在恋花蜂在山间水在峭崖歌在一峦雨霁忽然枪声响起猎狗狂吠撼动青松乌雀追赶黑云铺漫天狡猾的猎人置下地网喂满贪婪的猎枪潜伏在萤火虫的草丛中静等即将囚禁的猎物出现没人见过它的模样只知道它每夜凄婉的歌声故去的破碎理想王国次日悬挂树枝上干枯杂乱的白羽毛听它开始唱歌了地网在乌云的掩盖下收拢收拢直到攒成一朵莲花每根丝线都红透了是那么美丽那么耀眼更美好的是一夜的歌声都没有停止多少年过去了活着的人说直到网落还是不知它的模样那黎明的恐惧也早掩盖在世俗的雪地中融化时一片泥泞只见几颗青芽在摇曳注:红莲象征着人性贪婪所产生的畸形美。本文旨在强调人与自然的关系,即人不应该以猎人的视角掠夺自然,残害生灵。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理想之美的脆弱。李青莲兰陵破阵歌一曲①,胡姬起舞引春风。安知行路催折腰②,却梦天姥③攀道蜀④。鲲鹏展翅⑤诗百篇,千金散尽亦谪仙⑥。长安数载秋萧瑟,唯尔君来始繁华。身逢盛世黄鹤故,凋零之乱夜郎西⑦。苦问求道天意何?艰度索信人世间。注释:①李白作《兰陵曲》。②李白作《行路难(其一)》。③李白作《梦刘天姥吟留别》。④李白作《蜀道难》。⑤李白早期的作品。⑥李白作《将进酒》。⑦李白作《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高中丞春花不识扬州益,冬雪却藏陇右寒。昨夜兵戈残寇灭,今宵笔墨锦绣成。盛却乱始三万里,随军同行二千河。暮年壮志心不已,归野商丘岁尽愁。孤骨埋处萧瑟晚,破灯燃脂死灰飞。一生长征边塞外,雁掠鸦啼自天涯。念奴词三更月未眠,闻女妆镜前。廊亭窗半倚,风拂绯红裳。盛戴明月珰,懒理金银镯。花残叶落亦不晓,惟叹孤夜长漫漫。六更鸡鸣晚,奴已尽红衣。门前车马喧,比翼惊觉离。君郎呼归去,母慈泪涔涔。秋至春去亦不悲,只怜今宵短戚戚。自日始伊成,余生共常渡。不求富日久,只愿一人终。梁祝律失早,今日又重奏。推门把手长街处,只见仙天两茫茫。2025-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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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锡荣: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朱锡荣,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黔南州作家协会会员。上过学、当过兵、修过铁路,著书立说,且歌且行。1973年10月出生于贵州惠水,大学本科学历,汉语言文学专业。曾在西藏军区某部服役,退役后进入央企,参加过青藏铁路、京沪高铁、广深港客专、汉十铁路、中老铁路、石雄铁路等多条铁路建设,供职于中铁十五局集团有限公司,政工师。散文、小说、诗歌和纪实作品散见于人民网、新华网、中国诗歌网、中国作家网、凤凰网、《人民铁道报》《中国铁道建筑报》《夜郎文学》等各类报刊和网站媒体。公开出版有29万字散文集《我们的风花雪月》获第三届国际东方散文奖“一等奖”。春天的工地是一幅美丽的画儿春天在诗人的笔下是一首首优美的诗篇,春天在歌唱家的口中是一曲曲动听的歌曲。然而,春天的在我们筑路人的眼里更是一幅幅诗意盎然的画儿。春天的工地是一幅意味隽永的山水画。春风习习,她轻轻地吹动,把温暖送给大地;春雨柔柔,她轻轻地飘洒,把绿色送给原野。春风穿过绿油油的菜地,穿过密密麻麻的树林,穿过幽深寂静的山谷,穿过一座又一座山峰后,和春天一起到达我们热闹的工地。最是一年春好处,工地烟柳如蕾丝。春天的故事甫一唱响,我们早已开始新一年的“春耕”。在春天宽阔的工地上,每一个节点目标的实现、每一个施工纪录的刷新都升腾着振奋人心的希望,每一张设计蓝图都给予我们更加坚定和执着的信念。不信你看,春姑娘优雅地拿起她的调色板,已经在给我们描绘一幅春天的富春山居图。工地围墙上早开的野花一朵两朵,是工地上春天的眼睛,那桥梁灌注现场一个个忙碌的身影,是工地上春天的音符。春天在劳动者矫捷的身躯里萌动,春天在不舍昼夜拼搏奉献者的汗水里沸腾。工地上企业文化的标志牌耀人眼目,“青年突击队”、“党员先锋岗”无处不在。梁场人们的劳动成果与大自然的精巧无一不使人倾心,工地四周呈现一片勃勃生机。包括嫩嫩的绿色包裹着嫩黄色无一不妥帖;细细的柳条轻轻拂过洁白如玉的箱梁,很整齐,很美丽,像春姑娘专门为她设计的新发型;小燕子如剪的尾翼一遍遍划过带着花香的空气穿过如金刚般的龙门吊,好像把自己的活泼可爱全送给了春天。暮然回首,工地上栅栏边花朵争相齐放,野白菊,牵牛花,蒲公英,紫丁香……山花变成了花的海洋。我们闻到了弥漫萦绕的清香,倾刻整个工地便成了花香的世界。还有,蓝蓝的天空、淡淡的白云、暖暖的太阳,高耸的桥墩旁潺潺流淌的小溪,工地上建设者吼起了响亮的号子像云雀响彻大地,高楼大厦平地而起,工厂中机器兴奋地隆鸣,箱梁的蒸养棚外升起袅袅的“炊烟”,深挖的地基里的土壤散发着春的气息,随处可见热切的面庞,小伙子们在忙碌传递图纸和表格……这些组成了一幅欣欣向荣的工地春天的别样图景。春天的工地也是一幅风情万种的花卉画。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在和煦的春风中,谁说女子不如男,可爱的工地女巾帼不爱红装爱工装,深蓝与橘黄的工装是她们的战袍,安全帽是她们的头盔,她们不停地的在梁场里奔忙着要与男职工在技术和能力上比个高低,展现她们的风采。女孩爱美之心的天性使她们还要在春季舞会中与梨花、杏花一比舞姿。张拉班的油泵此时发出悦耳的轻响,几朵花瓣飘落在她们操作的机械旁,一名女工似白玉兰花的巧手拾起这春天爱情的信物,有一点羞涩,有一点喜悦,芳香顿时荡漾在心头,俯拾一地相思。试验室的小屋前,深浅不同、色若凝霞的桃花争妍斗艳,温润娴静的气息朦胧在这些此时正在做试件的铿锵玫瑰身上。瞧,这些“花儿”,粉红粉红的身姿是多么的娇艳!春天的工地更是一幅意境悠远的写意画。不必过多渲染,只需要在水墨深处行走,且歌且寻。于是,一夕轻雷落万丝,霁光浮瓦碧参差。雨中观看工地,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烟雾霏霏,小草远看似青,“田园春光”无比绚丽。车间,板房,车棚……吊车云天下耸立,彩钢棚整整齐齐。让你不知不觉中,就会步入戴望舒期盼的烟雨迷蒙的雨巷中,亭亭玉立的塔吊沐浴在春雨里与柳树随风而舞,机器声轰鸣如故,只是劳作的人群在雨雾中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军绿色的雨衣。一洼洼的春水在他们从容的步履中被踩得啪啪作响。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这时的初春细雨,虽不似朱自清描述的“像牛毛、像细丝、像花针”,但一点也不缺少温柔、细腻的风格,洒落在这些筑路人的脸上,他们在这里栉风沐雨、迎接一轮又一轮火红的太阳,风餐露宿也快乐、诞生一个又一个奇迹。雨后工地的春景,雾霭薄笼,碧瓦晶莹,年轻的技术员架设着仪器正在测量,专注的眼神顾不上身上的雨水还没干透,工地上新的一轮劳作的号子此起彼伏好像要把车间的屋顶掀将起来……春天的工地还是一幅色彩丰富、立体质感强的油画。返青的远山,金黄色的油菜花菜地,清澈的河流,乌瓦白墙的村庄,还有各色彩旗招展,蜿蜒蟠曲延伸的铁龙被我们平凡而伟大的劳动者牵着翻过一岭又一岭,跨过一条又一条河流。工地上挥舞着巨大手臂的的挖掘机,白色的混凝土泵车,黄色的装载机,工人们穿梭去往,粗犷的线条表达内在激情。他们抬一捆钢筋,擦一把汗水,钢绞线是他们弹奏春天的琴弦;有力的手掌里,焊枪和弯筋机用绚丽的焊花和咔咔的机器声在雕琢一件件艺术品……不但给这幅油画的意境与情调增色,还烘托出色彩的气氛和艺术的主题。黄昏,晚霞红了,工地上光影五彩斑斓,拖曳出还在忙碌欣长的身影,蓝白相间的板房和车间凹凸有致,高高耸立的拌合站上镶嵌的“诚信、创新永恒,精品、人品同在”鲜艳夺目,满是霓虹和流萤逐渐取代夕阳,只见繁星四起、布满苍穹,增加这幅油画的明亮度和华丽感强烈的色彩……春天的工地这幅多姿多彩的画卷一样有春之境的美妙,春之色的绚烂,春之味的浓烈,春之声的和悦。我们筑路人置身其间手握“画笔”,把天堑连结起来,把城市与城市连接起来,把今天与明天连接起来,把理想和现实连接起来,共绘一幅幅锦绣多彩的别样春之画卷。山歌好比春江水“好花红来好花红哎,好花生在刺梨蓬哎,好花生在刺梨树哎,哪朵向阳哪朵红哎。隔河望见艳山红,七十二朵做一蓬,想着哪朵摘哪朵,都是那朵艳山红。好久不到花坡来哎,朵朵鲜花遍坡开……”这首脍炙人口、旋律优美的《好花红》山歌就出自我的家乡黔南惠水一带,那里被誉为“好花红”的故乡。在那里还有许许多多这样从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原生态山歌,在青山绿水间,在广阔的田野山林间,在苗寨、布依族山寨飞扬荡漾着,撩动着人们的心弦。贵州的山歌具有浓郁的民族色彩和地方特色,比之黄土高坡信天游的粗犷和江南婉约的小调更具有明快清雅的质感,用朴实的语言演绎着内心的真诚,抒发了人们对生活的信念,对爱情的向往和对自然界的认识。所谓山歌就是大部分不在家里唱,走出吃饭睡觉的家,就是山歌的天下了。山歌一般是农村青年交友的一个重要途径,以边舞边唱和集体对唱的形式,在单独的对唱中,有的还会口含着树叶吹出悦耳动听的曲调。在口语表达上一般是采用赋比兴、富含即兴创作的手法,韵律铿锵,自成一格,主要是以爱情为主线。六月六的起源,深植于贵州山地农耕文明的沃土,此时水稻扬花抽穗,丰收在望,是农事承前启后的关键节点。祭祀田神、水神、社神,感念自然的慷慨馈赠,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是节日最核心的祈愿。“六月六”是一场关于感恩、祈福、爱情与生命力的交响曲在黔山秀水间奏响。“六月六”是那里重大的传统节日,每年农历六月初六,村村寨寨,家家户户打米粑,包五色的粽子,宰猪杀鸡,品尝五彩斑斓、清香扑鼻的花米饭,体验长桌宴的热闹氛围,品尝血豆腐、腊肉、酸汤鱼等地道风味。中年男子聚集在村寨中开怀畅饮,年轻人则身着盛装,寻一处宽敞的坡地,吹奏木叶竹笛、弹奏三弦,拉二胡,举行对歌,丢花包等活动,结识意中人,尽情欢乐。那真是花的世界,歌的海洋,狂欢的节日。由于村落彼此相对独立,处于婚嫁年龄的陌生男女需要用对歌的方式拉近距离增进感情,所以在寨子里每当有外村的小伙子来唱歌约会本村的姑娘,全村上下都非常欢迎,类似活动则被称为“对山歌”。我童年的记忆中,在当地,过去汉族与苗族和布依族祖祖辈辈和睦相处,相互尊重,但相互间是不会通婚的。现在许多青年男女思想较开放,相互交往和发展到婚嫁又另当别论。那时,汉族姑娘的头饰上是用一张漂亮的头巾盖在头上,一根粗大的用五彩斑斓的毛线装饰的辫子盘绕固定住头巾,衬托出红晕的脸庞愈加俊俏,衣裳一般都是蓝色侧襟布扣,绣有各种花鸟图案的围腰,束住腰肢使得姑娘们更显得婀娜多姿,手里时常捏着一块绣花的手巾半掩住羞红的脸蛋。已婚妇女就把那根辫子放进头巾里了,这就是姑娘和已婚妇女的区别。而苗族姑娘的衣裳的肩部、裤脚、袖子的许多部位镶上许多花边图案。布依族姑娘们大多以深蓝、浅蓝颜色为主,并绣有花朵图案。体现崇尚自然、和谐共生的体现,而各种图腾纹样,表现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款式风格不同、颜色深浅不一的布依族服饰,都被称为“布依蓝”,布依族小伙子多是对襟短衣。汉族的服装布料都是市场上买来的蓝色咔叽布,苗族和布依族衣服布料多是自家纺织的。传统染布是用蓝靛、蒿枝、青杠树皮等天然植物材料作为染料,把布放进已配好染料的染缸中,黑里透着亮色散发着植物的香气,浸染后呈现都是那种浅蓝色。现在这些漂亮服装只有在举行的文艺表演活动中和在年纪偏大的人群中才能看见了。现在的小伙子一色的皮夹克,西装,牛仔裤,而许多的姑娘们的打扮与城里的时髦女郎无异。时代在变化,现在他们都有一套本民族风格款式的民族服装,重大节日穿出来。那时,每当乡镇的集市散场后,月明星稀,微风轻拂的夜晚,从各个山坳上、山坡上隐隐传来了阵阵悠扬的歌声,那是小伙子和年轻的姑娘,在举行对山歌的比赛。因为这里四乡八镇都有集市。现在的乡、镇政府那时叫做公社,各个公社的集市叫做赶场。如果是在农闲时节,他们并不急于回家,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盘缠可以不带,但腰里别着的那一支笛子一定是要有的,条件好点的手腕上还带一块机械表,他们相约一起同样喜欢对山歌的姑娘们迈开双脚到处赶场。那时村里的一群小伙子一出去就是个把月才回来,因为四村八寨都有亲戚老表,淳朴和好客的民风无论走到哪里吃饭住宿都不用发愁。用他们的话讲:耍到哪里天黑到哪歇。村里许多人的媳妇,就是通过这种方式的沟通了解后相互产生爱慕之情被娶进家门。当然也有个例,有的小伙子不知走过了多少个村寨,赶过了多少个场,吹烂了多少支笛子,唱了多少场山歌,约会了多少个姑娘,人过了三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一条,人家姑娘不是嫌他人才一般,就是嫌他在歌场上笨嘴笨舌没能赢得她们的芳心,尽管他家里也有几排大瓦房,有几块肥田,最后也只得将就娶了一个相貌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姑娘了事,到现在还成为人们的笑柄。男女方相亲后,托媒、问亲、要八字、过礼,这是婚嫁的基本仪轨。有的风流倜傥,结了婚还不“收心”,还在到处赶场唱山歌,被媳妇发现后一顿狠批,只得老实下来。有一次,寨子里有一家来了亲戚,其实是几个年轻的姑娘,她们都是唱山歌的“百灵鸟”,在山歌比赛后,寨子的小伙子们败下阵来后心里不服气,连夜打着手电筒翻山越岭去另一个村子请来了几个小伙,在堂屋或火炕旁,经过三天三夜对山歌的对决,最后握手言和。那时人们对山歌趋之若骛,如痴如醉的热闹场面,今天的人们是不可理喻的。有的年轻时也是一个“百灵鸟”,后来结婚后就不唱了,我小时候那时看见寨子一拨又一拨的年轻姑娘们在闲暇时来向“百灵鸟”们请教,学唱山歌,记歌词。在那里,钟灵毓秀的山山水水和从小的耳濡目染孕育了许许多多这样的“金凤凰”“百灵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某一天,一个山村里炊烟袅袅,山坡上的牛群在悠闲地啃着青草,田坝里的金黄的谷穗已经熟透,人们正忙着收割,把一束束谷穗高扬着然后摔打在在搭斗里,随着一阵阵砰砰的声音,一粒粒金黄的稻粒脱落在搭斗里,就像人们信手拈来的山歌在跳跃欢呼。这时,山坡上随着凉爽的山风飘来了一阵阵悦耳动听的山歌,珠圆玉润,跌宕起伏,宛如天籁之音。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屏息聆听,歌声时而婉转清脆如黄鹂,让人们感觉就像喝了甜甜的黑糯米酒,如痴如醉,浑身舒畅无比;时而歌声转而忧郁,闻者动容。这一幕恰好被从北京来这里采风的几位歌唱艺术家们听见,被悠扬的歌声深深打动。山坡上唱歌的是一个苗家少女,后来她被送到中央音乐学院进修,还到海政歌舞团唱歌。惠水有一处叫做“燕洞奇观”的风景区,洞里一条小河悠悠地流淌,吊满着奇异的钟乳石,今天经探明溶洞有十二公里的长度,真是别有洞天,最为独特的是里面栖息着成千上万的白尾燕,每当早晨和傍晚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的白尾燕飞进飞出觅食,景象煞是壮观。这个成名后的苗家少女有一回她还从北京回来过家乡,她站在生她养育过她的土地上,站在燕子洞前,激情演唱,飞过头顶的是那蔚为壮观的燕子,精彩演绎被拍成了影像,这个苗家少女的名字叫做罗秀英,被称为苗岭一枝花,著名女高音歌唱家。如今这里,随着时代的发展,年轻一代的男女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沟通的方式多种多样,通过自由恋爱,上网有QQ和微信,电话里可以发送信息,街上有电影院、公园、酒吧。对山歌的这种方式也渐渐失去了土壤,政府部门也意识到保留和延续这种原生态歌谣的迫切,于每年举行了各种各样的“艺术节”“山歌巡游”活动,但“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已蕴涵有其它的色彩,感受不到那种原汁原味了。其中对山歌就是各种活动的一项重头戏,大部分都是一些年龄偏大的大叔大妈在打擂,他们实际上是在缅怀过去的青春岁月。在你方唱罢我登场中鲜见年轻人的身影,不禁让人怀恋起那些山歌好比春江水的如歌岁月,顿时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那些渐渐远去的歌声:男:太阳出来照白岩,金花银花滚下来,金花银花我不爱,只爱情妹好人才。女:太阳出来照半坡,金花银花滚下坡,金花银花我不爱,只爱情哥好山歌。男:月亮弯弯两头钩,两个星宿挂两头,金钩挂在银钩上,郎心挂在妹心头。女:月亮弯弯两头尖,两个星宿挂两边,金钩挂在银钩上,郎心挂在妹心头。男女合唱:月亮出来亮堂堂,犀牛望月妹望郎,郎有心来妹有意,有心有意配成双。……2025-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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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玲: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常玉玲,1978年出生,供职于清丰县人社局。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濮阳市三八红旗手,濮阳市巾帼建功标兵,濮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诉说心情,现有多篇文章在《中国中小企业》《人力资源》《濮阳日报》《清丰党建》等发表。人生信条:读丰富的书,吃健康的食物,做适当的运动,结识三观一致的朋友,过好平凡的一生。我在虚妄与真实间的“文字苦旅”我向来是喜欢写些东西的。起初不过是些零碎的句子,后来竟也拼凑成篇。这写作的缘由,说来也简单,无非是胸中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不吐不快罢了。幼时写日记,歪歪斜斜的字爬满了格子本。记的是些琐事:院角的蚂蚁搬家,邻家的狗又吠了几声,家里拮据的没办法给我一件像样的衣服,母亲煮的粥太稀,奶奶晚上在煤炉周围弄的馍干不酥脆之类。那时尚不知何为"表达",只是觉得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在拱动,非要用笔尖戳破了纸面才舒服。后来年岁渐长,笔下的事物也变了。不再记蚂蚁与粥,转而写些"人生""理想"之类的字眼。文章里常夹着些半通不通的成语,自觉颇有文采。老师用红笔勾画,批曰:"少年老成"。我竟沾沾自喜,以为得了什么了不得的评语。真正懂得写作是表达,是上初中时,一方面是恩师的指导;另一方面是父亲和母亲,经常因一些琐碎的事吵架。母亲躲在厨房里哭,声音压得极低,却偏偏能穿透薄墙,直刺入我的耳膜。我无心学习,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要炸开。抓起笔来,竟一口气写了四五千字。写罢重读,发现纸上全是愤怒与恐惧的混合物,字字如刀,句句见血。那篇文章自然无人得见,被我锁进抽屉深处。但从那时起,我明白了:写作原是为了将那不可名状之物,从体内驱赶出来,钉在纸上示众。写作是思想的表达与释放,是灵魂的救赎与净化。后来写作成了习惯。快乐时写,痛苦时写,不痛不痒时也写。写的东西渐渐有人看了,偶尔还得几句夸赞。但我心知肚明,那些发表在刊物上的规整文字,远不如锁在抽屉里的手稿来得真实。发表的文章如同梳妆打扮后的闺秀,而抽屉里的才是蓬头垢面的本相。有一回,我写了篇颇为自得的散文,投给某报社。编辑回信说:"主题不够积极,望修改。"我改了三次,直到改得面目全非,终于刊登。读者来信称道:"温暖人心"。我对着那页印刷体,竟认不出是自己的作品。突然悟到:表达一旦要经过他人的眼,就难免要涂脂抹粉,乔装改扮。如今我仍在写。有时为发表,更多时为发泄。电脑里存着一个加密文件夹。那里头藏着我最真实的恐惧、欲望与恶念。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往里添些新货,如同一个勤勉的守财奴在囤积肮脏的财宝。写作究竟为何?不过是将灵魂里的虱子捉出来,放在白纸上展览罢了。看客们或掩鼻而过,或驻足观赏,于我其实并无分别。人总是要有个出口的。我的出口,便是这永不停歇的笔尖。后来,我渐渐发觉写作竟成了一种病。 起初只是偶然发作,后来却日日不得安宁。有时半夜醒来,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话、一个词,非得爬起来记下不可。开了灯,手机打开笔记,那句子却又躲藏起来,如狡黠的鼠,只在黑暗里窸窣作响,不肯现身。我便枯坐着,等它重新探头,有时竟至天明。老公对此颇有微词。他是个务实的人,认为文字不过是虚妄的勾当,远不如柴米油盐来得真切。有一回,他见我在手机笔记里敲字,便问:"敲这些有什么用?能换钱么?"我支吾着答不上来。我盯着手机笔记里的字,忽然觉得它们都变成了蚂蚁,排着队爬出手机,四散奔逃。前些日子凭着自己一些早年的劣作,混进了市作协,后来竟也有人称我为"作家"。这称呼使我惶恐,因为我深知自己不过是文字的苦力,日日搬运些无人需要的货物。真正的作家该是能点石成金的,而我却常把金子揉搓成泥。再后来朋友说你要努力进入省作协,国家作协。我只能说,写不出好的作品,加入什么都无用,能写出好的作品,加不加都无所谓。最恐怖的是,我竟开始习惯性地观察生活,像屠夫打量牲畜一般审视着周遭的人和事。朋友的痛苦,街角的争吵,甚至自己的窘迫,都被我暗自记下,盘算着如何写入文章。有一回,朋友醉酒痛哭,诉说着婚姻不幸,我一面安慰她,一面却在心里记下她的神态、言语、甚至眼泪滚落的轨迹。事后我羞愧难当,可当晚还是把这些都写进了小说里。写作这事,原是为了表达,可久而久之,表达反倒成了其次。更多时候,我只是机械地写,如老牛反刍,嚼着早已无味的旧料。电脑里积了很多未完成的稿件,有的开了头便写不下去,有的写到中途忽然失了兴致。它们像一群未足月的死胎,被草草掩埋在电脑文件夹里。如今我仍在写,只是不再问为什么。或许这世上有些事本就没有答案,就像溪水为什么要流,野草为什么要长。人活一世,总得留下点痕迹。我的痕迹,便是这些无人问津的文字。它们排着队,从我的脑海里爬出来,又一个个死在键盘上。指尖与键盘敲打的啪啪声,成了我生命里最固执的背景音。这声音追着我,从青年到中年,从出租屋到书房,从热血沸腾到心如止水。有时半夜惊醒,恍惚间还能听见它在耳畔作响,像是某种无法驱散的耳鸣。写作终究成了我戒不掉的瘾。发表与否已不重要,甚至写得好坏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必须写,像痨病鬼必须咳嗽,像醉汉必须呷酒。电脑里的文件夹越积越多,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墓穴,埋葬着我无数未成形的念头。偶尔翻看,竟发现有些文字已陌生得像是他人所写——这倒也好,至少证明我确实活过,且活得不止一种模样。前日整理旧物,翻出年少时的日记本。纸页已经泛黄,字迹稚嫩得可笑。有一页写道:"今天看见一只蝴蝶死在窗台上,它的翅膀还是漂亮的,可是再也飞不起来了。"我竟不记得自己写过这样的话。现在的我,怕是再写不出这样的句子了。这些年的胡写,到底是让我更会表达了,还是让我失去了表达的力气?昨天收到一读者留言,说我的这篇文章让他"感同身受"。我把留言读了又读,突然觉得荒谬——我倾泻在键盘上的痛苦,竟成了他人的慰藉。这大概就是写作最吊诡之处:我们剖开自己本为自愈,却意外治愈了他人;我们记录生活试图反抗遗忘,最终被遗忘的反倒是我们自己。此刻,我又坐在电脑前。窗外暮色四合,台灯的光圈笼罩着电脑。我知道,很快又会有文字从键盘流出,如同血液从伤口渗出。它们将再一次证明我的存在,也证明我的徒劳。写作是一场无人见证的苦修。我既是囚徒,也是狱卒;既是献祭者,也是享用者。这一生,我注定要与文字纠缠到死——不是它先抛弃我,就是我先停笔。而这两者,说到底是一回事。玉兰花开清晨,推开窗,一树玉兰就这样撞进眼帘。昨夜的雨还未散尽,枝头的花苞却已悄然绽放。忽然想起和朋友的约定,等玉兰花开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西湖拍美丽的玉兰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们骑行来到西湖旁边的小路上,一路的玉兰花树在春风中摇曳起舞。我站在树下,仰头望着那一朵朵如玉雕般的花朵,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玉兰的花期虽短,但它却用尽全力绽放,仿佛要将所有的美丽都凝聚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每一片花瓣都那么纯净,那么无瑕,它是天上坠落的精灵,带着春天的祝福,轻轻落在人间。今年的玉兰开得格外早。枝头的花苞还裹着毛茸茸的外衣,像婴儿蜷缩的手指,有几朵已经迫不及待地绽放。花瓣层层叠叠,洁白中透着淡淡的粉。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颤动,抖落几滴晶莹的露珠,落在新绿的草地上。我和朋友坐在洒落花瓣的草地上,信手拈起一片花瓣,透过花瓣能看见细细的脉络。蜜蜂在花间穿梭,翅膀振动的声音与花瓣的轻颤交织成春日的私语。风一吹有花瓣随风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跳着春天的圆舞曲。伴着夕阳落在西湖,天边泛起淡淡的霞光。玉兰花在暮色中显得愈发清丽,花瓣边缘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远处市高级中学的钟声悠悠传来,惊起湖中黑天鹅飞起。花瓣在暮色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幽香,清冽中带着一丝甜意,沁人心脾。这一刻的玉兰,美得让人屏息,仿佛整个春天都凝聚在这一树花开之中。望着这一路的玉兰,忽然明白为什么古人总爱以花寄情。花开有时,花落有期,但那一瞬间的绽放,却足以惊艳整个春天。就像生命中的某些时刻,虽然短暂,却永远定格在记忆里,成为最美的风景。记得第一次认识玉兰花,是在奶奶绣的鞋垫里。农闲的季节,奶奶会用穿的不能再穿的衣服洗洗,做成袼褙儿,做千层底布鞋,把边角料给我做鞋垫,再买些绣线,在鞋垫上面绣玉兰花,奶奶手很巧,绣的玉兰花活灵活现,像在枝头上跳动。那个时候冬天很冷,我依偎在奶奶身上,问奶奶,啥时候会暖和啊!奶奶一边绣着玉兰花一边说,“等玉兰花开的时候,春天就来了,就暖和了”。那时的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玉兰花,看着奶奶绣的玉兰花,想像着那些洁白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像一只只展翅欲飞的白鸽。花瓣上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烁,像撒了一层细碎的珍珠。记忆中的那双鞋垫和那朵玉兰花,如今已不复存在。但那灵动的玉兰花的影子,却始终留在我的心里。每当冬天来临,坐在有暖气的房子里,我还是总会想起奶奶坐在院子里为我做鞋子绣鞋垫,微笑着对我说:“等玉兰花开的时候了,春天就来了,就暖和了。”那时的我,还不懂得时间的流逝,只觉得春天会永远停留,玉兰花会年年盛开。如今,奶奶已不在了,但那朵玉兰花的影子却始终伴随着我。每当看到玉兰花开,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院子,回到了奶奶的身边。玉兰的花香,像是奶奶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带着温暖与安慰。夜色更深了,玉兰的花瓣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晶莹剔透。有几片花瓣随风飘落,轻轻落在我的肩头,那是春天的馈赠吧。我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感受着它细腻的触感,心中涌起一阵淡淡的惆怅。花开花落,本是自然之理,但那一瞬间的美丽,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它永远留住。玉兰花的美,或许正是因为它的短暂,正是因为知道花期有限,它才更加珍惜每一刻的绽放吧。正如生命中的某些瞬间,虽然短暂,却因为它的不可重现而显得弥足珍贵。那些美好的记忆,如同玉兰的花瓣,虽然终将凋零,却永远留在心底,成为生命中最动人的风景。玉兰花依旧在夜色中静静绽放,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的到来。而我,也在这片花香中,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与希望。玉兰花开了,春天来了。属于我的春天,也将在这片花香中,悄然绽放。2025-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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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东:第七届中国当代实力派优秀作家张海东,男,回族,中国共产党党员,2000年10月出生于甘肃兰州。毕业于北方民族大学法学院。在校期间荣获国家奖学金、校一等奖学金、优秀民族团结宣讲员、优秀青年志愿者荣誉称号、校级本科优秀毕业论文奖,2022年自主命题并以主持人的身份完成自治区级创新实践项目,在省级核心期刊发表。平时热爱读书写作,曾获得校级征文比赛特等奖,兰州市图书馆主题征文比赛一等奖。猎人郁郁葱茏的森林和着蝉鸣染着桑叶碎着木屑伴着一阵清风勃勃生机的原野蝶在恋花蜂在山间水在峭崖歌在一峦雨霁忽然枪声响起猎狗狂吠撼动青松乌雀追赶黑云铺漫天狡猾的猎人置下地网喂满贪婪的猎枪潜伏在萤火虫的草丛中静等即将囚禁的猎物出现没人见过它的模样只知道它每夜凄婉的歌声故去的破碎理想王国次日悬挂树枝上干枯杂乱的白羽毛听它开始唱歌了地网在乌云的掩盖下收拢收拢直到攒成一朵莲花每根丝线都红透了是那么美丽那么耀眼更美好的是一夜的歌声都没有停止多少年过去了活着的人说直到网落还是不知它的模样那黎明的恐惧也早掩盖在世俗的雪地中融化时一片泥泞只见几颗青芽在摇曳注:红莲象征着人性贪婪所产生的畸形美。本文旨在强调人与自然的关系,即人不应该以猎人的视角掠夺自然,残害生灵。当然,也可以理解为理想之美的脆弱。李青莲兰陵破阵歌一曲①,胡姬起舞引春风。安知行路催折腰②,却梦天姥③攀道蜀④。鲲鹏展翅⑤诗百篇,千金散尽亦谪仙⑥。长安数载秋萧瑟,唯尔君来始繁华。身逢盛世黄鹤故,凋零之乱夜郎西⑦。苦问求道天意何?艰度索信人世间。注释:①李白作《兰陵曲》。②李白作《行路难(其一)》。③李白作《梦刘天姥吟留别》。④李白作《蜀道难》。⑤李白早期的作品。⑥李白作《将进酒》。⑦李白作《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高中丞春花不识扬州益,冬雪却藏陇右寒。昨夜兵戈残寇灭,今宵笔墨锦绣成。盛却乱始三万里,随军同行二千河。暮年壮志心不已,归野商丘岁尽愁。孤骨埋处萧瑟晚,破灯燃脂死灰飞。一生长征边塞外,雁掠鸦啼自天涯。念奴词三更月未眠,闻女妆镜前。廊亭窗半倚,风拂绯红裳。盛戴明月珰,懒理金银镯。花残叶落亦不晓,惟叹孤夜长漫漫。六更鸡鸣晚,奴已尽红衣。门前车马喧,比翼惊觉离。君郎呼归去,母慈泪涔涔。秋至春去亦不悲,只怜今宵短戚戚。自日始伊成,余生共常渡。不求富日久,只愿一人终。梁祝律失早,今日又重奏。推门把手长街处,只见仙天两茫茫。2025-07-12